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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183)+番外

春条本来时常跟着田月容的马车去铺子里,学学开铺子做买卖的门道,但因为前段时日齐王的人找来幽州,为了以防万一她便不再出门了。

她看着田月容,欲言又止道:“月容姊姊,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田月容一笑:“你问吧,不必那么小心,依譁能说的我告诉你,不能说的也会同你直言。”

春条道:“娘子既然想到齐王殿下会派人来找,为什么不躲藏得更隐蔽些,又是在市坊里开铺子,又让月容姊姊用‘鹿’姓呢?”

这个问题她在心里憋了很久,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了出来。

田月容道:“我当是什么事,这事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一说你就明白了。”

她顿了顿道:“那场大火我们虽然做得干净,但假的毕竟是假的,那两具女尸烧得辨不出面目,有心人一定会起疑,而且只要一查就知道那些贼匪不是被赵世子灭口的,那这把火是谁放的呢?连大将军都夸你们齐王殿下聪明,他自然会察觉不对,怀疑其中另有蹊跷,至于会不会往下追查,就看你家娘子在他心里的分量了。”

田月容粲然一笑,接着道:“你们家齐王殿下的能耐,你想必也知道,他铁了心要查,不管躲到哪里,都可能让他查到,若是不巧在我们回魏博之前叫他查出我们的落脚之处,难免节外生枝,甚至可能影响大将军的全盘计划。

“所以与其小心翼翼地东躲西藏,倒不如留下条线索引他来查,如此一来,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能预先得到消息,连他们什么时候找来都在我们掌握之中,自然不用担惊受怕了。”

田月容吃了一勺酪,接着道:“只要他们找过一遍,我们这里便彻底安全了,就好比找钥匙,你在同一个柜子里找一次没有,找两次不见,也就作罢了,总不会十次八次地都往同一处找。”

春条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田月容又道:“他们找过来,发现这里的‘鹿娘子’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回头一想,更会觉得自己想岔了,若真是你们家娘子,无论如何都要隐姓埋名,怎么还会用鹿姓,如此一来更会觉得一切不过是巧合。”

春条点点头:“可我们家娘子的户籍怎么办?殿下想必能查出是假造的吧?”

田月容道:“户籍是假的,鹿娘子却是确有其人,只不过十年前那里有叛贼作乱,那家人逃难到他乡去了。”

春条恍然大悟:“所以娘子是顶了人家的空户籍。可是她不曾在秦州山里住过,一问附近的住户不就知道了么?”

田月容道:“你家娘子虽然不曾在秦州住过,但有别人代替她呀。附近的住户只知道有个猎户女独自住在深山里,偶尔下山去村子里用猎物换点米粮菜蔬,模样清秀皮肤白皙,大眼睛高鼻梁,后来机缘巧合被神翼军救了去,却不知被救走的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鹿娘子’。”

春条明白过来,那个代替鹿随随在秦州当猎户的大约也是田月容这样的女侍卫。

她轻声道:“娘子真是把事事都想周全了。”

田月容一笑:“春条姊姊是不是觉得你们殿下有点可怜?”

春条叫她猜中心思,有点赧然,不过随即摇摇头:“若我们家娘子真是个猎户女,岂不是更可怜?”

鹿随随要不是萧泠,落到贼匪手里不可能脱身,这时候已经被卖到岭南去了,不知要受多少苦。

田月容拍拍她的肩膀道:“不枉你家娘子把你一起带出来。”

她顿了顿道:“不过你家娘子故意留了线索引齐王来查,也是为了他好。”

春条不解道:“为什么呀?”

田月容道:“与其让他抱着你家娘子还活着的希望,倒不如狠狠斩断,把伤口彻底挖开,让脓流出来才能真正愈合。”

春条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娘子是这么想的?”

田月容看她神色懵懂,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顶,叹息道:“春条姊姊一辈子都不要明白才好,你家娘子就是太明白了。”

……

长安至幽州两千多里,常人行旅至少要走两三个月,桓煊星夜兼程,不出半个月便到了太原,然而距幽州尚有七八百里路。

连日赶路,人和马都疲敝不堪,桓煊大部分时候都换驿马骑乘,饶是如此,他还是怕跑坏了小黑脸叫随随心疼,在太原府的都亭驿歇息了一日。

却不知疲累过度时,最怕稍有松弛。

他一夜做了无数乱梦,一会儿梦见鹿随随身陷火海,一会儿梦见鹿随随和朱二郎情投意合,不愿跟他回长安。

翌日晨起醒来时,他发现自己中衣被冷汗浸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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