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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196)+番外

一转眼,长安城中已是春物尚余、夏景初丽。

常安坊山池院中的莲荷默默地开了满池,可惜再没有人去看一眼。

桓煊除了偶尔入宫请安,一直在齐王府中闭门不出。他原本身兼数职,除了神翼军统帅之外还有别的官职在身,但上至皇帝,下至朝臣,似乎都忘了这回事。

原本门庭若市的齐王府,如今却是车马稀疏,除了三不五时奉皇帝之命来探问的中官、请脉的尚药局医官之外,只有大公主和桓明珪偶尔来拜访。

短短数月,齐王似乎又回到了刚出宫建府时的光景——那时候他才十多岁,既不受宠也不起眼,做个富贵闲人未尝有什么不足,可如今却不一样,他曾经手握十万精兵,平定安西四镇,讨平淮西藩镇,建下不世之功。

任谁尝过权柄在握的滋味,这样陡然从巅峰落到低谷,都很难平心以对。

何况他先前已得罪了太子,他日今上归天,太子登基,可想而知他会是什么下场。

这日子看起来也不太远了。

往年皇帝春夏在蓬莱宫,入秋才去骊山温泉宫休养,今年却是一入五月便去骊山,命太子监国,将朝政都交给了儿子。

连高迈都暗暗焦急起来,只有桓煊本人仍旧无动于衷。

自打从幽州回来,将山池院上了锁,他似乎就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

他仍旧每日清晨起来习骑射、刀剑,读书习字,自己和自己对弈,按部就班地过着日子,他甚至很少饮酒,只在大公主或豫章王来访时陪着客人小酌,他也不再茶饭不思,夜里不再辗转难眠,痛苦的根源像是已从他心底彻底拔除,连同他的心一起拔了去。

他就像个入定的老僧,又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绳子牵着他,牵一下,他便动一下。

直到五月末,随着一场瓢泼大雨,一个震动朝野的消息从河朔传至长安,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萧泠还活着。

消息传至齐王府时,桓煊死水似的眼神终于起了点微澜,不过也仅此而已。

其他人就不似他这般镇定淡然了。

皇帝连夜将太子和一干重臣召到骊山温泉宫商议。

这时他终于想起三子已经在府上将养了数月,什么病都该痊愈了,便即派中官带着御医,快马加鞭去王府给齐王殿下请脉。

脉象果然旺健,皇帝立即想起他还兼着几个文武官职,便即将他召到了骊山。

太子已经数月未见弟弟,对手下败将,他一向吝于多看一眼。

然而在飞霜殿中见到桓煊时,他却暗暗吃了一惊,他脸上已经没了从幽州回京时的病容,体格也已恢复如初,整个人锋芒内敛,沉静澹远,与他想象中的一蹶不振、落魄颓然大相径庭。

太子刹那间生出一股绝望,他或许可以毁掉他的一切,剥夺他的一切,让他失去权势,失去帝心,近乎一无所有,可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却是他怎么也夺不去的。

他旋即便稳住了心神,那不过是因为他还有命在罢了,人死灯灭,无论什么人死后都是一堆朽骨,他长兄如是,桓煊亦如是,他只要耐心等待这一天。

桓煊向皇帝和太子行了礼,便即退至一旁。

皇帝向众人道:“河朔的事想必诸位都已听说了,萧泠还活着。”

这消息太过匪夷所思,许多人听说后仍旧半信半疑,疑心是有人假借萧泠之名起事,毕竟她的声名在河朔三镇无人能及。

可如今皇帝如此一说,他们便知此事不假,俱都面面相觑。

皇帝猜到他们所想,苦笑道:“能在两月之内连拔数城,几乎兵不血刃就把薛郅逼退至镇州,除了萧泠还能有谁。”

他顿了顿道:“诸卿说说看,河朔的局面朝廷该当如何处置。”

他虽然这么问,但在场的臣僚都知道,既然萧泠活着,朝廷能做的事情委实没剩下多少。

萧泠不是萧同安,也不是薛郅,她在河朔三镇的人望不是一般人可比,在三镇可谓一呼百应,一听说她活着,好几个守城的将领不战而降,可谓望风披靡。

朝廷可以用敕封来拿捏萧同安和薛郅,却不能对着萧泠故技重施,即便没有朝廷敕封,她的节度使之位也稳如泰山——何况薛郅尚未得到朝廷正式敕封,说起来萧泠才是名正言顺的节度使。

朝廷再要派中官监军,或者暗中挑拨三镇将领内斗,几乎已不可能成事。

臣僚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自然也议论不出什么来。

皇帝听了半天,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道:“诸卿若一时想不到良策,不如回去深思熟虑一番。”

众臣退下后,皇帝留下太子和几个腹心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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