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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23)+番外

随随笑道:“我什么都不懂,人又笨,有劳嬷嬷了。”

高嬷嬷见她低眉顺眼的,心下稍安,昨日杀鸡留下的阴影也淡了不少。

她正色道:“殿下身边至今无人执箕帚……就是没有妻妾,也没有侍婢……娘子是第一个得了殿下青眼的女子,这是娘子的福气。”

随随点点头,却对这份“殊荣”无动于衷,并未显出受宠若惊之色。

高嬷嬷有些失望,接着道:“要在殿下跟前侍奉,德、容、言、工一样都不能有亏。”

她瞟了眼女子妖冶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暗示,这四项标准,她哪一项都差得远呢,若非生了这张脸,殿下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娘子现在眼下虽有些欠缺,但只要好好学,假以时日一定能有所进益,”高嬷嬷鼓励道,“只要娘子勤谨本分,好好侍奉殿下,待殿下纳了妃,娘子若是有幸进府,也要好好伺候主母和侧妃才是。”

随随没什么反应,嘴角仍旧噙着淡淡的笑。

高嬷嬷道:“德容言工,以妇德为首。”

她俯身拿起个常常的锦布口袋,打开,取出一卷书,铺在案上:“娘子可曾读过《女诫》?”

随随一听这东西,脑仁便是一疼,一时间竟不知这老嬷嬷是瞧不起她还是太抬举她。

谁家调教侍妾还让学《女诫》的?简直闻所未闻。

她摇摇头:“没读过,这是什么东西?”

高嬷嬷道:“这是曹大家写来教导女子为人处世之道的。”

随随眨眨眼:“曹大家是谁?”

高嬷嬷解释道:“曹大家姓班名昭,是史家班彪之女,班固之妹……”

随随疑惑:“她姓班,为什么叫曹大家?”

高嬷嬷眉毛一耸,有些不耐烦:“她嫁给了姓曹的夫君,就是曹大家了。”

随随低垂眼帘:“对不起嬷嬷,我太笨,老是问东问西。”

高嬷嬷见不得这个,立即软了声气道:“孔圣人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娘子有疑惑就问,是好的。”

随随眼睛一亮:“孔圣人我识得。”

顿了顿又蹙起眉:“可是那一串‘吱吱吱吱’是什么?”

高嬷嬷:“……”

她清了清嗓子:“娘子先不用管这些……咳咳,总之,曹大家在兄长亡故后奉旨续写汉书,是东汉大名鼎鼎的才女。”

随随露出仰慕之色:“那一定很厉害了。”

“那是自然,”高嬷嬷道,“娘子可曾学过认字?”

随随自然是不会的,高嬷嬷早有所料:“娘子侍奉殿下,文墨却是要通一些的。”

老嬷嬷高瞻远瞩,想她将来若是得了殿下的宠,纳入王府为妾,没准殿下会允她生下孩儿,虽是庶子庶女,当娘的也不能大字不识一个,否则怎么养育孩儿?

“娘子先听老奴慢慢读,慢慢讲,顺便把雅言也学一学。”

“好。”随随道。

高嬷嬷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放下茶碗,曼声把《卑弱》一章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又逐字逐句地解释,手舞足蹈,费了老半天的口舌,末了问道:“娘子明白了么?”

随随懵懂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娘子哪里不明白?”

随随赧然道:“对不住嬷嬷,其实我哪句都不明白……”

高嬷嬷几欲昏厥。

随随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劳烦嬷嬷慢慢地再讲一遍,这回我一定仔细听。”

高嬷嬷只得耐着性子从头讲过,讲一句便问一次:“娘子听懂了么?”

这回随随听懂了,然而她并没有露出高嬷嬷想象中醍醐灌顶的神色,而是拧着眉头咬着唇,一脸欲言又止。

“娘子有何感想?”高嬷嬷道。

随随道:“我直说了,嬷嬷莫见怪。”

高嬷嬷:“娘子且说。”

“我看这曹大家有点口不对心。”随随道。

高嬷嬷挑了挑眉,声音尖锐起来:“娘子为何这么说?”

随随点着书卷上的“瓦”字:“你看,她自己不呆在家里弄瓦,跑去修什么史,我看她自己写的东西自己也不信。”

高嬷嬷一时语塞。

随随接着道:“她史也修了,才女也做了,转头就写文叫别的女子乖乖在家弄瓦。”

她顿了顿:“就好比,有人自己吃肉,教别人去吃糠,那肯定是个坏胚子。”

高嬷嬷倒抽了一口冷气,竖起眉毛瞪起眼,反驳道:“曹大家并非言行不一之人,她在夫君亡故后便未再嫁,守节终生,你不可诋毁……”

随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是她自己爱吃糠了,可也不能叫天下的女子都来陪她吃糠呐。”

“你……”高嬷嬷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娘子不可对曹大家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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