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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275)+番外

皇后垂眸定定地看了儿子一会儿,抬手抚了抚他头顶,仿佛他还是个孩子。

桓熔大受鼓舞,把脸贴在母亲膝上:“阿娘, 二郎真的知错了,求阿娘救儿子一次……”

皇后收回手温声道:“最近没好好用膳吧?都瘦成这样了。”

说着从内侍手中接过一只食盒放在案上:“阿娘做了你爱吃的七宝羹和金乳酥,你尝尝。”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盒,亲手将汤羹糕点一样样摆到案上。

桓熔此时哪有胃口,心下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顺从地拿起玉箸,夹了个金乳酥送进口中,嚼了两下,便迫不及待地吞下,搁下玉箸道:“阿娘,儿子想当面向阿耶陈情,可那些刁奴不肯去通传,阿耶可是还在气头上?”

皇后道:“先不急着说话。单吃糕点太干,再喝点汤羹吧。”

桓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耐着性子拿起汤匙,舀了一勺七宝羹。

羹汤入口,却是又咸又苦,他不由皱了皱眉:“这羹……”

话未说完,他的脸色忽然一变,手一颤,玉匙落在白檀食案上,发出一声脆响,断裂成两截。

皇后道:“怎么了?可是味道不对?阿娘记得你们小时候最爱这道羹了,每回你自己那一碗喝完还不够,你长兄总是将他的分给你。”

桓熔掐着自己的喉咙,躬着背干呕,似乎想将吃下去的羹吐出来。

皇后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膛,冷冷道:“羹里没有毒。”

桓熔怔住,缓缓直起身子:“阿娘……”

皇后道:“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儿子,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

她抬起眼,盯着儿子,眼中满是冷酷的仇恨:“直到方才,我不得不信了。”

桓熔身子一震:“阿娘,儿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皇后的目光宛如利箭,仿佛要将他洞穿:“烨儿是不是你这畜生害死的!”

桓熔道:“害死大哥的是淑妃和桓炯,儿子毫不知情,阿娘可是听桓煊诬陷我?他恨不得置我于死地,自会想方设法栽赃嫁祸,他手眼通天,御史台和大理寺都叫他收买了,还有东宫那些人,也叫他收买了,阿娘千万要信我……”

皇后冷笑了一声:“我原本也不信的,可是眼见为实。”

她向王远道点了点头。

王远道默不作声地退下,不多时捧了只银鎏金的酒壶来。

皇后接过酒壶,往案上的空酒杯里注满酒液:“这是你最喜欢的郢州富水。”

桓熔明白了什么,哭泣和哀求戛然而止。

他缓缓直起身子,苦笑了一下,向内侍道:“给我打盆水来。”

他看向母亲:“至少让我走得体面些。”

内侍看了眼皇后,皇后向她点点头。

不一会儿,内侍打了热水,捧了巾栉来。

桓熔慢慢洗净了头脸,剃去胡须,将头发束好,正了正衣襟,端起酒杯。

皇后昨夜已下定了决心,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远比想象的难。

她的嘴唇轻轻哆嗦:“要不要见一见妻儿?”

桓熔道:“不必了,不过徒增烦扰。”

他看了看杯中酒液,忽然抬起头向皇后一笑:“毒死桓烨,我从来没后悔过。”

皇后脸色变得煞白:“你这畜生!”

桓熔冷笑道:“皇后娘娘只有桓烨一个儿子,我不是畜生是什么?”

“你……”皇后的面容因为恨意而扭曲,“从小到大,我何尝亏待过你!”

桓熔道:“是啊,你不曾亏待过我,可我无论做得多好,你都只看得见桓烨,还记得小时候我俩画了岁寒图让你品评,你起先明明说我那幅好,得知是我画的,立即改口说桓烨那幅更佳……”

皇后厉声道:“这点小事也耿耿于怀,你这狭隘歹毒的畜生!”

桓熔冷哼了一声:“这样的小事何止千万,我便是在这一桩桩小事里长大成人的。有时候我情愿和桓煊换一换,做个没娘的……”

话未说完,皇后抬起手,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将他打得脸一偏。

“闭嘴!”她怒喝道。

桓熔却只是冷笑:“是,我阴险歹毒,心胸狭隘,不都是跟阿娘学的么?你对桓炯做的那些事你敢让大哥知道吗?”

他顿了顿道:“就因为高僧夸了桓炯有夙慧,没夸桓烨,你就耿耿于怀要把他养废,论歹毒和狭隘,谁及得上阿娘?”

皇后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桓炯不过是个庶子,我让淑妃生下他就该知足了,是他自己贪心不足,妄想和烨儿比,我也没对他母子如何,还锦衣玉食地供着他们,是他们恩将仇报!”

她又指着桓熔的鼻子斥道:“你阿兄自小凡事都让着你,你自己样样不如他却心比天高,因嫉妒害死他,我真后悔养大你,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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