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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297)+番外

一个年纪轻轻的武将不能战死黄沙、马革裹尸,却要在京畿的驿馆中等着生命一点一滴流逝,自有无限的悲凉,她直到如今才切身体会到父亲当年的不甘和无力。

可事已至此,她更担心的是三镇和朝廷兵戎相见,薛郅之乱才过去不久,这时候若是再来一场祸乱,定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因此她将中毒的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只有几个亲信知道内情,其余侍卫都道她是风寒突然发作,这才在驿馆中多逗留几日。

她已对解毒不抱什么希望,也打定主意要将中毒的秘密带到泉下,对外只称病故。

她不愿给身边人徒增悲伤,即便知道时日无多,还是如往常一样与他们说笑,仿佛她得的真是一场不日便会痊愈的风寒。

春条与她相识多年,哪里猜不到她的心思,越是看她故作轻松地微笑,心里越是酸涩,眼中不知不觉又蓄满了泪。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药应该煎好了,奴婢去廊下看看。”

说着起身退到屏风外,连忙用手背揩了揩眼泪。

她刚走到廊下,迎面遇见一身劲装、腰配长刀的田月容。

“大将军眼下如何?”田月容看着镇定,但眉宇间有几分焦急,萧泠身边的亲卫近来都是如此。

春条垂下眼帘,摇摇头,随着她摇头的动作,一颗泪珠摇落下来。

田月容拍拍她的肩头,本来浑圆的肩头薄削不少,连下巴颏都尖了。

“春条姊姊也歇歇吧,”田月容道,“大将军身边不缺人伺候。”

萧泠总觉得春条比她娇多了,他们与其说是主仆,倒更像姊妹。

春条道:“我心里乱得很,手里有点事做倒好些,回屋躺着也是胡思乱想。”

田月容暗暗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自己小心些,别到时候娘子好了,你却累倒了。”

春条别过脸去,从腰间抽出手巾揩了揩眼睛:“只要娘子能好,我累一些又算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满怀希冀:“陛下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田月容:“天子在太极宫中,寝殿四周禁卫森严,我们的人进不去,不知里面什么情况。”

春条道:“关统领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田月容道:“也没有,宫里没有消息来,关统领只是每日派人将大将军的消息送去宫里。”

关六郎奉命领了一队侍卫守在昭应驿,按说他是桓煊亲信,与太极宫应当有联络,可连他也对宫中眼下的情势一无所知。

“你别太担心了,大将军在战场上好几次九死一生,”田月容道,“这次也能逢凶化吉的。”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战场上是明刀明枪,不比下毒这种鬼蜮伎俩,躲得过前者,未必不会栽在后者上。

一国皇后、太后竟对执掌雄兵、威震一方的节度使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真是叫人不齿。田月容恨不得领兵冲进宫去将她千刀万剐,奈何为了大局不得不忍。

“我去看看娘子。”她道。

话音甫落,她忽然侧耳倾听:“我似乎听见了马蹄声。”

春条心中燃起希望,可又生怕再一次落空:“许是投宿的官差,或是过路的行旅。”

田月容道:“多半是。”

话虽如此说,她还是向院外走去:“我先去看看。”

不多时,马蹄声越来越近,显是往驿馆来,听着总有十来人。

春条心跳骤然加速,不一会儿,院外响起脚步声。

两人推门而入,一个是田月容,另一个却是桓煊的亲卫宋九郎。

春条既惊且喜:“宋大哥!”

宋九郎平日脸上总是带着三分笑意,此时却是说不出的疲惫。

他勉强笑了笑:“春条姑娘,许久不见。”

春条道:“可是陛下那边……”

宋九郎道;“陛下派我给萧将军送解药来。”

春条双眼倏地一亮,随即涌出眼泪,颤声道:“当真?”

宋九郎点点头,从袖中取出用蜡封好的瓷盒,看了看盒子,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和痛苦,不过还是将盒子交给了田月容:“这便是解药,请给萧将军服下吧。”

他顿了顿道:“药已由奉御试过毒了,可以请大夫再验一验。”

田月容接过瓷盒道了谢:“宋统领鞍马劳顿,请去歇息一会儿,用点酒食,在下先伺候大将军服药。”

说着叫来个年轻侍卫吩咐道:“带宋统领去用膳。”

宋九郎知道萧泠的亲卫谨慎,定要让大夫再验一次毒,他在这里恐怕多有不便,遂道:“在下便却之不恭了。陛下还在下带了几句话给萧将军,还有一样东西要亲自交给将军,待将军方便时,劳驾田统领通禀一声。”

说罢便跟着那侍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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