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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201)

“怎么了?”他说,“做噩梦?”

“吵醒你了吗?”我惊醒过来。

汗水弄湿我的头发,全部贴在我的脸上,痒到不行。我想伸手拨开,才发现手被他紧紧的攥着。

“你在喊妈妈。”他笑,用一只手替我拨开潮湿的头发。

是吗?

我侧耳听,外面果真是下雨了,尽管窗帘拉着还是能听到雨声。我跳下c黄,拨开窗帘,玻璃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雾气,能感到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听到密密匝匝的敲击声,像有人在轻声叩门。天还是一片漆黑,我趴到窗口看,他从后面抱住我说:“这两天在北京看了好几处房子,有两处还算不错,就是面积可能不会太大,先委屈你一两年,以后给你买别墅。”

他去看房子了,他竟然没告诉我,我还以为他在跑生意上的事!

我低声对他说:“北京房价太高,咱们可以先租房住的。”

“这些不是你考虑的事。”他说,“你安心跟着我就好。”

“小时候,在雅安,也是动不动就下雨,我又没雨鞋,夏天还好一点,冬天每次从学校回家,鞋里全是水,进屋之前,得把水倒在屋槛外,打赤脚进门,冬天的泥地,冰冰凉,湿脚踏在上面,‘啪啪啪’。”我一边说一边自己跺了几脚,跟着笑出来:“现在听上去觉得很有趣,但其实自己一辈子都记得脚心发凉的滋味。一直凉到心里去,好半天,都暖不过来。”说完这些,我转身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听我说,对于生活,我真的没有太多的要求,饿的时候有口饭吃,刮风下雨有个地方可以躲起来。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从今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分开,可以互相照顾,互相陪伴,平平安安,直到死。”

他听我说完这些,什么也没说,而是温柔的将我抱起来,一直抱到c黄上,温柔的吻住了我。我从来没感受过如此温柔的他,也从没听过他用如此谦卑的语气对我说过话,一记长吻后,他在我耳边说道:“马小羊大人,你今天说的,我都记住了。”

我们没有再睡。

6点半,他已经收拾妥当,行李不多,他执意不肯让我送他去机场,反而打算让出租车先绕道送我回家。

雨还在下,好在我包里常备有一把小伞。在他退房的时候,我往酒店大堂处走过去,就在这时,我又惊讶的看见了洛丢丢,她就靠在沙发的那一头,已经睡着了,衣服,头发,都是半湿的,面上飞着两朵看上去有些诡异的红云,脚上竟还是那双鞋,只是已经看不出是LV,鞋帮上全是泥浆。

她穿成这样也能混到酒店大堂里来,真是本领通天。和我第一次见她相比,她也真是一次比一次落魄。走过去推醒她,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看着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喊了句:“我的亲娘啊!”

我被她吓到,退了一小步才站稳。

“北京城太小了,我们竟然又见面了,哈哈。”她从不可思议恢复到兴高采烈,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巧的事。

想到一定是被她跟踪,我心头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姐姐你借我点钱吧,买个感冒药。”洛丢丢忽然咳嗽起来,“我淋雨淋的快挂掉了,不信你摸一摸。”

开口闭口就是借钱,她一面说话身子还一面靠过来,我的手指碰到她的脸颊,果然是烫的,难怪脸上红成那样。

毒药办完手续走过来,看到洛丢丢,也吓了一跳,拉我一把说:“走吧。”

“你去机场吧。”我低声对毒药说,“我得把这丫头送回家,不然她三天两头这样跟着我,我可吃不消。”

“到底什么人?”他问。

“90后脑残少女!”我说。

“好吧。”他无奈的说,“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尽快回来。”

“嗯。”我说。

他不由分说地搂我入怀,在我脸颊上匆匆一吻,我脸烧得跟洛丢丢一样红。

“帅哥哥,”洛丢丢飞快跑过来,高扬着一张印有酒店名字的便条纸和一支铅笔,一直冲到毒药面前说,“你就替我签个名吧,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而我就是你最最铁杆的粉丝——从今天起!”

毒药看看我,指指她的头,再指指自己的头,然后跟我挥挥手,拦了辆出租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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