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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34)

废话,我当然有心事,我正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回家再也不搭公车,要不,就让阿南送我。

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一次,就让我直接死掉算了。

那天晚上临睡前,我才发现,我的MP3丢掉了。

这是开学前,阿南才替我买的。他花了一千多块,我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地丢掉了它!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在公车上跟他纠缠里时弄丢的,想到这里,我简直恨不得需现在就冲到那个流氓面前,扇他一耳光!

正当我在为此事极度郁闷的时候,宿舍外有人冲了进来,是个胖胖的女生,样子看上去很凶,开口就问:“马小卓呢,给我出来!”

我已经上c黄了,从c黄上探起身。听到吴丹对她说:“我们这里没有马小卓,只有马卓。”说完,吴丹的手径直指向我。

胖女生头上别了一个和颜舒舒同样款的发卡,直直地朝我走过来,劈头盖脸地对我说:“就是你?”

“什么?”我完全不明白状况。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啪地一声放到桌上,问我说:“这个是你的?”

我一看,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我的MP3。

“你在哪里捡到它?”我迷惑地问。

下部少年05

七年来,我们第一次又重新谈起她。在这个哀伤的适合回忆的秋天夜晚,喝了酒的阿南,像当年她离我们而去时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是相隔七年之后,我第一次看到他哭。我真的知道,他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她。

我走近他,把手放在他的肩头。我想用手心的热量告诉他,她和他的女儿——我,和他永远都会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好久以来,我都不能理解一个男人的心酸,直到很多年以后,当我看那部叫做《胭脂扣》的老电影,听到张国荣幽幽的唱:“只盼相依,哪管见尽遗憾世事;渐老芳华,爱火未减人面变异”时,才忍不住落泪,也才明白他那颗冰封了大半辈子的心。

那晚回到自己房间,我直到半夜才能入睡。我的脑子里像有很多小人在飞舞,搅得我难以合眼。我把开学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回想了一遍,却越回想越不是滋味,一种奇怪的躁动在我心里滋长,说不清,也道不明。

我很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成长的滋味么,那么酸那么痛却也带着丝丝的甜蜜的醒悟,我该用怎么样的心态,才能好好迎接那些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故事的将来的日子呢?

回校日很快就到了。那天店里特别的忙,我让阿南别送了,我自己坐公车回校。

好在长途汽车站离我家不远,走路也不过十五分钟。阿南叮嘱了我几句,就跟着一个客户走掉了。我背上我的大书包,决定步行去车站。我还记得,那里有家小面馆里的面相当的好吃,初中时,我常常在那里吃早餐。所以,当我经过它的时候,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小面馆生意很好,坐满了人。他坐在外面的一张桌子上,好像还在等面条下好。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到县里来,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小面馆里出现。我先认出的是他的那顶帽子,那标志性的帽子今天被他反扣在脑袋上。等我明白过来是他的时候我脑袋里“轰”地响了一声,我放弃了吃面的想法,准备从旁边悄悄溜过去。

然而,我的头刚低下去,就被他认出来了了。他在我身后我大声地喊我说:“喂,美女,请留步。”

众目睽睽,我的脚像被胶布粘住了,动弹不得。

他对我笑着,用一种近乎于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你过来!”

我白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懒洋洋地说:“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放开。”我尽量镇定自己,用尽全力瞪着他,努力做出一脸凶相。

“如果我不呢?”他一字一顿地说,还左右摇着脑袋,用一种奸诈的眼神看着我:“你是否打算放声尖叫?”

我当然不会叫,我只是想甩开他,不过我压根做不到,好像我越挣扎,他抓得愈发地紧,我觉得我的胳膊都快要被他拉断了。

“放轻松,我只是想请你吃碗面。”他说,“你那天帮了我,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不用了。”我警告他,“你要再不放开我真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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