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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37)

而这个时候,另一条让人匪夷所思的消息又迅速传播开来——校花于安朵为情所困在宿舍自杀未遂,全校惊动。而王愉悦已经四处放话,就这两天,一定要找人灭了马卓!

“王愉悦这片大绿叶,叶绿素充满了她的笨脑瓜!”晚自修时,颜舒舒愤慨地用笔敲着桌子,对我侃侃而谈:“初中时我们三个一个班,她老爱和于安朵玩,别人都管她叫大陪衬,我好心告诉王绿叶小姐,没想到她大骂我一顿,把我气的半死!她脑子一直少根筋,你不用跟她一般见识。也别怕她,她要真敢动你,我就敢动她!奶奶的,还真当自己是黑社会咧!”

“哦。”我愣在那里,机械地应着,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头脑一片空白。

“马卓马卓!”颜舒舒又拉着我的胳膊,担心地喊我,“你别乱想了,好不好?有我罩着你你啥也莫怕!”

“颜舒舒!”肖哲却忽然转过头来,很凶狠地瞪着颜舒舒:“晚自习请保持安静!”

说完,他迅速转过头去,埋下脑袋,哗哗翻书。

颜舒舒把笔握在手里,仿佛拿着利剑一般,做出一个扎穿他脊背的动作。

就在这时,慡老班却忽然走进了教室,吓得颜舒舒立刻把手缩回去。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敲了敲我的桌面,说:“马卓,你出来一下。”

我离开了座位,跟着老班来到他的办公室里。一进办公室,我就呆住了。校长,副校长,年级主任,以及隔壁班班主任,他们正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凝重地看着我。

“马卓同学,今天是想跟你了解一件事……”

可是……可是……我一直想说,这件事关我什么事?

那天在办公室待的半个小时,或许是我这辈子最窒息的半个小时。我在所有老师挑剔的目光中安静地站立着,耐心地回答他们的提问。

“认识于安朵吗?”

“知道于安朵的男朋友是夏泽吗?”

“你和夏泽认识?是在什么时候?”

直到那天,我才明白那个名叫“毒药”的家伙,原来真名是叫做夏泽。我用尽量平静的口吻回答着一切着边际或者不着边际的问题——只不过,当然,我并没有说出发生在华星的那一幕。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领导和老师面前有所隐瞒,心里的不安和耻rǔ大过天。以至于当我走出办公室时,一直等在外面的颜舒舒看见我的脸色,忍不住一把拉住我的手,说:“你想哭,就放声哭吧”

可是,我没有哭。我一丁点都不想哭。我只是觉得很困,想倒在c黄上睡一觉就好。

我唯一只希望他们不要告诉阿南。我私下求老慡,并向他保证些事真的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我爸爸为此担心。慡老师点了点头,甚至有些愧疚地拍拍我的肩膀,说:“马卓你知道,发生这些事,学校不可能不调查。千万不要有心理压力,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我相信你。”

我心里对老慡的感激,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那些天,我强撑着上课,脑子里却一直像堵着一团棉花,常常一天都通不了窍,连握笔的手都是软的。就这样,我终于生病了。

可就在我生病的第二天傍晚,只在手腕上割了一个小口子在家躺了一两天的于安朵小姐居然来找我。

据说,当时她先是站在教室门口,身后还跟着她的好朋友王愉悦。后来,她把王愉悦支开,一个人走到我座位旁边的那扇窗户后站定。那时我正在灌一大杯热水,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她的手指在窗户上敲了敲,这下整个班都看到了她,一看到她,他们就立刻着魔般的窃窃私语。

寻仇?我唯一想到的理由。

但我还是当机立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走出了教室。有些事情,我也一样想跟她说清楚。

我前脚刚走出教室,就立刻听到身后的窗户纷纷被打开的声音。

大家都在等着一场好戏。

时值深秋的黄昏,天气很凉。我因为生病的缘故,穿的很臃肿,还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站在小腿赤裸只穿一条牛仔短裙,长发微卷,下巴消瘦的于安朵面前,仿佛丑小鸭面对着白天鹅。

不过我真的并无任何畏惧和自卑。

“是找我吗?”我鼻音浓重地大声说。

“马卓,对不起。”她忽然对我一鞠躬,大声地说:“有些事,错怪你了,给你带来困扰,请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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