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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51)

我迅速丢掉手中的笔,心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狂跳,心里浮现的却是一双眼睛。

是那个叫夏花的女孩。

我的思绪不能自控地胡乱游移,她和她是如此相似,不知道阿南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真的是太累了,一路胡思乱想跌跌撞撞走回宿舍,脸也没洗就直接栽倒在c黄上了。空虚好像个小精灵,在你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鼓动你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理智和现实里最最不可能发生最最荒唐的事情。

比如,想那个叫毒药的人,此刻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被烫过的地方,会不会完全没有问题?他会不会找肖哲复仇?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谁会占上风呢?噢噢噢,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该如何才可以停止?我用薄棉被捂住心,燥热感阵阵袭来。忽然间,我想起了什么,赶紧找到我放在c黄头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来。那是于安朵的信,天啦,我又忘记把它交给他了,我想起于安朵说的“十点”的约会,到处找我的手表,颜舒舒贴着面膜问我说:“你怎么了,马卓?”

“几点了?”我问她。

“十点二十啊。”她说,“你没听见铃声吗,还有十分钟就要关灯了。“

我的天。

颜舒舒面膜后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手里看,吓得我赶紧把信随手夹进了一本参考书里。颜舒舒一把扯掉她的面膜,踢掉她的大红拖鞋,亲呢地挤到我c黄上,趴在我的枕头上,问我:“马卓,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呀?”

她的问题把我吓住了,因为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他”到底是谁。

“不过他呆头呆脑的,也配不上你。”颜舒舒说,“你就别为他苦恼了,这种男生,多拒绝两次就晓得好歹了。”

“没有的事。”我说,“你别乱想了,我今天好累,要睡了。”

“喂,马卓。”她并不理会我的逐客令,而是贴我更近地问,“你说为什么都没有男生给我写情书呢,我真有点郁闷呢。”

我看着她苦恼的表情,真有些哭笑不得。

“别傻了,情书上都是写的鬼话。”我调侃她。

“你怎么知道?”她神秘地笑起来,“老实交待,是不是有谁跟你写过什么鬼话呀?你刚才看的那个,是什么?”

“没有的事!”我骂她,“尽瞎说。”

“肖哲没写过?”她的嘴巴几乎贴到我耳根,暖烘烘的热气钻进我的脖子里。我在c黄上坐直,看着她探寻的眼睛说:“颜舒舒同学,你再瞎说的话,今晚我们都别睡了。”

“好好,”她迅速穿上拖鞋,忽然又转头警告我说:“这是你的隐私这是你的隐私。不过,我还是要忠告你,有些人表面看上去越傻,心里越复杂。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哦,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哦。”

我对她做了一个停止的表情。

她却忽然又一下子抱住我的肩膀,喃喃道:“噢,我倒真希望有男生愿意写鬼话骗我呀。他们都说十八岁之前没有初恋就很失败。看来我注定要有个不完美的青春了。”

“你那么伶牙俐齿。”我被她抱得很不舒服,但明白此刻的她很需要我的安慰,于是说,“男生没点文学功底,哪敢随便写情书让你见笑?”

“你真会说话!”她娇嗔地打我一下,终于放开了我,穿上拖鞋离开了我的c黄。就在我刚得以喘息的时候,门口突然又闪进来一个陌生的女生,举着一部红色外壳的小手机,大声地喊:“谁是马卓?”

我和颜舒舒都吃惊地坐了起来。难道又是王愉悦之流的人要来寻仇?过了好半天,颜舒舒伸出一根手指头,犹豫地指了指我。

女生笑得甜蜜蜜地走近了,把电话递到我手里说:“麻烦你接个电话呢。”

这么晚了谁会找我?我把电话犹疑地放到耳边,轻轻地“喂”了一声,就听那边粗声粗气地问我说:“马小卓,是你吗?”

是他!

我惊得手一震,差点把电话丢在地上。与此同时,我连忙从c黄上蹦起来,一路跑到阳台上去。我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挂他的电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他的一声叹息:“噢,我他妈还真有点想你!”

我终于确认,我是不敢挂他的电话。因为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我什么也不跟他说,他会不会直接冲到女生宿舍里面来。这个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不是吗?于是我把身子紧挨着阳台,看着楼底下一排树叶浓郁的香樟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说:“很晚了,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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