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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即若离(26)

凌夏开的门,看到是我,他很高兴也有些吃惊,问我说:“怎么,是不是打扰到你看书了?”

“没。”我说,“你改了门窗后声音小多啦。”

“那……”

“听听歌不行吗?”我扬扬眉。

他笑了,朝我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和凌夏他们乐队接触,亲一色的男生,不过都很和气,看得出他们对音乐都有一种近乎于傻气的执着,和凌夏完全是同道中人。

彩排并不是那么好看的,他们排的是一首新歌,常常会磕磕袢袢地停下来,听不到完整的旋律。好几次反复后,凌夏皱着眉说:“不行,感觉始终不对。”

我把桌上的歌词拿过来一看,那首歌的名字叫《春光乍泄》。忍不住脱口说道:王家卫?

凌夏说:“哇,看过?”

“这应该是林夕的词。”我并不正面答他。

“专业。”他点评我。

“我喜欢她的词,每一首都是那么浓,又浓得恰到好处。就像这一首,让你盼望的同时又不得不绝望。”

“说得对。”凌夏很受启发地对乐队说:“再来!”

熟悉的音乐在狭小的屋子里再次轰然响起:

你用眼睛欣赏看得见的漂亮

怎么能相像触摸到的浪漫

一转眼的温暖两个人去分享

够不够填满一个夜晚

一刹那的意乱情迷一辈子都难再寻觅

只怕无限春光来不及去一览无遗

爱情不是一场欢喜激情却像一阵呼吸

难道等得愈久愈美丽才愈有意义

灯光如何昏黄天色怎么灰暗

也不能隐藏赤裸裸的灿烂

每个天亮也有不一样的蔚蓝

又怎么能期盼来日方长

我悄悄地对凌夏竖起大姆指。

一首歌听罢,怕妈妈回来,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我站起身来说再见。弹键盘的那家伙打趣地说:“再留一会儿么,你在这里我们阿ken特有感觉!”

大家哈哈的笑,我才知道凌夏的英文名竟然叫阿ken.

“不许拿小姑娘开玩笑!”凌夏笑着送我到门口,低声问我说:“今晚来秀水街不?我好多天没演出了,今晚状态应该会不错。”

我摇摇头。

看得出来他很遗憾,一直送我到门口,看我进了门才转身回去。

逼自己做完罗琳布置的作业。我开始拿出一张白纸来涂鸦,心绪不宁的时候,我最喜欢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可是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绪不宁,难道是因为看到久已不见的他?难道是因为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些和我一样的牵挂?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一定是今晚家里太安静了我才会这样的神经兮兮。

我趴在桌上,听到凌夏他们乐队一起出了门,我没有站起身来,努力地摒弃掉那正匆匆下楼的脚步声。

罗琳说:“你真是个敏感的女孩。”

她说得一点没错。

我一边在纸上乱涂,一边恨死这样的自己。

结果,那晚过了七点半妈妈都没回家,叔叔打来电话说:“你妈在牌桌上赢得不想走了,要不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不用了。”我赶紧说,“我在家看了一天书,头都看疼了,我想去秀水街听歌,你十点钟来接我可好?”

“不好吧,又要我替你撒谎?”叔叔在那边轻笑。

“好不好?”我继续求他。

“去吧去吧,也去放松一下。”叔叔说,“我十点准时在外面等你。”

“谢谢叔叔!”我放下电话,打了个车就往秀水街而去。

二十分钟后,我已经站在了“秀水街Bar”的门口,那块别致的招牌在黑夜里闪着诱惑的光。我站了很久,始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走进去,如果进去了,看到他,又应该说些什么,“我是顺路经过的?

“我是来听歌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没有一个理由,可以先足矣说服自己,所以,我一直站在那里,挪不动我的脚步。

就是这时,忽然听到一个人喊我名字:“天意!”

是他。

他正从酒吧里出来,手里拿着他的手机。想必是嫌酒吧里太吵,所以出来接听电话,正好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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