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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2(10)

可惜又可惜的是,又是一局下来,我居然又输了。这次是四百。

蒋蓝又说:“别怕。”她干脆踢开自己的椅子,跟我坐同一张凳子,说:“下一局我来帮你看牌!”

她贴我很近,我又闻到她头发上的味道,简直让我要半晕过去,我忽然发现,我好像越来越搞不清到底我还恨不恨她这个问题。这个食人花!女魔头!美女蛇!我在心里骂了一千遍,嘴上却不敢说一个字。

谁让我曾屈服于她?英雄气短的时刻,的确是存在的。

我的头涨得快爆炸了,头顶的红色吊灯像个红酒瓶一样来回摇晃,我的脑袋也邪了门一样东倒西歪。蒋蓝依旧在我身边散发着馒头似的清香,我差点从椅子上歪下来。

输输输,又是输。

好像时间只过去了一会会儿,我已经输光了所有的钱。

阿布远远地点着钱,又点了根烟,说:“不玩了不玩了。你输光了!”

我丢脸至极,居然在烟雾缭绕中咳嗽起来。不过我觉得我对这种赌法已经有了感觉了,我要是再赌下去,一定会赢,于是我转头对蒋蓝说:“借我钱。”

她朝我耸耸肩:“今天出来匆忙,忘带钱包了。不过,你要是愿意赌下去,我倒是有别的办法。”

“什么?”我问她。

米砾(8)(2)

她朝我笑笑,走到阿布的身边,跟他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个叫阿布的小子笑得像走路踩到了黄金。等蒋蓝的嘴离开他的耳根子的时候,阿布大声对我说:“看在蓝妹妹的份上给你个机会,你不用出钱了,你不是要刺激吗,这样,我们玩点更刺激的,输一百脱一件衣服,如何?”

我迅速地算了一下,我身上穿着一件T恤,一条长裤,一条短裤。相当于三百块钱,也就是说,我有了三百块钱的筹码。如果我运气好,兴许不仅可以赢回所有的钱,还可以让那个自闭症变得一丝不挂,我为什么不干?

“干!”我大声答。

然而,是的。我又输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就没赢过一回呢?阿布打完一局抽一根烟,像个烟筒。他叼着烟对我说:“脱哪件我们随便啊,从里往外脱我们也不介意!”所有人都笑了,还有人吹口哨,都在等着看我的表演。

我两秒钟就把上衣脱了下来,甩在地上。我的酒已经完全醒了,大脑此刻无比清楚无比冷静。我无比清楚我还有两百块的本钱。虽然我不懂赌钱,但我明白运气有涨有落的道理,难道他还能没有失手一次?关键就是这一局了,我要用它赢回所有的钱,让那个叫阿布的小子跪在地上喊我一声“大哥”。当然,就是只赢这一局也好,赢了就放,也不算丢脸丢到极点。

我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平静了一下心情,拍着桌子说:“再来。”

我从胖子手上接来第一张牌,揉了又揉,用拇指盖住那个关键的花色和数字,一点点挪开,期待能化腐朽为神奇。老天有眼,是红桃A!我看到那个字母的时候,泪花都快出来了。蒋蓝凑过来看,发出低声的尖叫。我用胳膊把她挡开,又向胖子要第二张牌。

我用同样的方法再试了一通,这次居然摸到了两张红桃A,一张红桃K!我又开始出汗,汗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我的屁股像被火烤过似的,又辣又疼。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啪啪啪,把三张牌一张一张甩在那个布老虎面前,捶着桌子说:“给我看你的!”

布老虎用手把头发撩起来,我才第一次看到他那双其小无比的眼睛。他就这样撩着头发,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突然放声大笑。

他笑的同时,松开了他的手。

等一等,我有没有看错——三个红桃A!我奔过去把每一张牌都放在我的眼珠下方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结果还是只有一个——红桃A。三个红桃A。

我颓丧到了极点。赤裸上身的我弓着身子,被一大帮人搡来搡去,居然眼花到找不到回去的路。

“脱脱脱脱脱脱!”

我的耳边弥漫着男人女人的声音,都是在说这个字。而且,那声音就传达出同一种情绪,那就是:兴奋,激动,癫狂至极。

我夺路想回到我原来的座位上,可我的背却被一个人重重踢了一脚。一阵剧痛之后,跟上来的是无数双手,他们扯着我的长裤,想把我的裤子整个扒拉下来。

“我自己脱!”我吼着,挣扎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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