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终于和离了(62)
“你胡说。”
“我没有。”
“你就是胡说。”
“……我没有。”
孟妱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从袖中掏出帕子抓过他的小手裹在上面,缓缓道:“不是所有事都是逞强能解决的,也该保护好自己。”
魏陵愣了愣,怔怔的瞧着手上的锦帕,心内第一次划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原来竟有人会在他嘴上说不的时候,关心他心里到底想不想。
可她分明是一个陌生的人,冯大人说了,这世上的人,除了他其他人都信不得。
“多谢。”
不知怎的,他还是对眼前这个人防备不起来了。
他此话一出,孟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忙转望向别处,瞧见他脚下的荷灯,问道:“这灯是……”
魏陵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子缓缓道:“今日是母妃的忌日。”
接着,他又说道:“母妃位份很低,宫中不会单独给她办忌辰。”
孟妱听着不禁伸手轻抚向他的头,缓缓道:“她有你便足矣。”
“真的么?”小皇子抬首望着她。
孟妱点了点头,“你是她最爱的人,”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往后,你该珍惜自己才是,方不辜负她。”
只有真心爱你的人,方才在意你是否爱自己。
小皇子眼眸微闪着光,良久,低声道:“若你是我的姐姐便好了。”
孟妱讶异了一瞬,忙笑道:“怀仪不敢。”
*
夜深了,挂着“沈”字木牌的马车才缓缓停在沈府门前,沈谦之穿一身鹤氅缓缓下了马车。
卫辞给他打着灯笼,行至栖云院时,沈谦之忽而道:“你下去罢。”
卫辞怔了一瞬,便颔首将灯笼递了过去。
指骨分明的手指在灯柄上使了使力,还是往暖香苑去了。
行至院门前,见主屋内亮着微微烛火,这里已经许久不曾亮起烛光了。
屋里燃起的烛火仿佛点在他心上一般,霎时将他的心也重新照亮。
脚下步伐骤然加快,沈谦之提着灯直往主屋去了,至门前方稍稍顿足,轻吹灭手中的灯笼,缓缓推门而入。
身穿霜白色长裙的女子正靠在里间的屏风上,沈谦之心中猛地被揪紧,他想开口唤出那两个字,竟发现他已激动的发不出声音。
手中的灯笼“噔”的一声坠地,他两步上前将女子紧紧拥入怀中。
可还远远不够,似乎将她抱得越紧,胸中的闷痛才是抵消那么一点点。
“嘉容……你弄疼我了。”
怀中的女子缓缓嘤咛出声,如一道惊雷般将沈谦之惊醒了,他蓦地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你怎的在这里?”他双眉骤然拧起,面上的不悦之情显而易见。
李萦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夫人,不会回来了么?”
沈谦之默了一瞬,表情淡淡,抬手整理着右手上的纽扣,声音低沉道:“她会回来。”
“夫人与我之间定有什么误会,近日,我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她,她说过我们曾是好友,她怎还会认为嬷嬷是我害的。嘉容你该是知道的,我进沈府未带一针一线,一应物件皆是沈家的,我又如何害人如何下手?”李萦目光灼灼的回道。
“此事你不必忧心,只安心将养便是。”整好袖口的扣子,沈谦之淡淡说了一句,而后便向门外走去。
李萦忽而上前拽住了沈谦之的衣袖,低低的问道:“嘉容,你我之间,曾有过婚约是吗?”
第30章 “夫人当心。”
“没有。”沈谦之未有一丝迟疑,淡淡的回道。
当年是李毅亲上沈府提的亲事,可王氏并未当场给出回复,只等沈谦之回来与他知会了一声。
他知名节对一女子意味着什么,也知李萦的性子,便只等将李萦约出相谈,以让她去说服李毅将帖子退回去。
接着,便发生了后来的事。
他与李萦确是从未有过婚约,他此生只有过一个妻子,便是孟妱。
*
翌日一早,皇帝下了朝便匆匆赶来了寿康宫,打眼扫了殿内一圈儿,接过秦姑姑递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便问道:“那丫头还睡着呢?”
太后瞥了他一眼,缓缓说了一句:“回去了。”
皇帝扫视的目光霎时收了回来,回问道:“这就回去了?”说罢,瞥了一眼太后,兀自将茶盅放回了几上,轻抚掌心,不再说话。
太后瞅了他一脸,怨怪二字就差写在脸上了。她将汤婆子放在了一旁,缓缓道:“她到底不似长在宫里的公主们,是没在宫里住惯的,哀家瞧她待的甚是不舒心,便一早将她放回去了。”
皇帝闻言,摩挲着的手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
见他如此情状,太后也知这话是不能再说下去了,便转道:“这皇后之位,你执意不立也便罢了。太子乃社稷之本,你总该思量思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