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玫瑰沙洲(24)+番外

作者: 商遥 阅读记录

司玫失笑,矢口否认:“哪有什么学长啊……学长和学姐在一块了。”

“难得见你画一次妆,还打扮这么好看,”岑露顿了顿,“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被帅气小哥哥搭讪了吧!我说你也该谈恋爱了,趁大学还没毕业,赶紧抓住青春的尾巴呀。”

司玫眨了眨眼,忙道自己去社交场合化妆只是出于社交的基本礼仪,“而且……我没想谈恋爱。”

当下唯一的目标,是落实工作。

岑露爬着床梯,“好吧好吧,就当是我瞎想了,那我先睡啦。”

司玫笑着回了她句晚安,拿着卸妆水和棉片拐进卫生间。

灯光明亮,银辉温和地洒落,她的发梢泛着薄光。

对着镜面,司玫看到自己眸中尚未消退的潋滟,也轻微地愣了两秒。

今晚确实是开心的,大概是因为恰巧路过了父亲生前设计的建筑吧?

脑海中又浮起美术馆的印象,它就静静地伫立烟渺的山林中,像一位临江赋兴的诗人。

建筑师会老,会死去,但好的建筑会一直和后来的人站在一起,经历更漫长悠久的时间,甚至化为石头,变成历史的一部分,永不腐朽。

她淡淡又怅然地一笑。

低头,对着化妆棉倾倒卸妆水。

-

往后几天,司玫把重心放春招的事情上,开始给北上广深的各大设计院遍投简历。

等待回复需要时间。

想起了周末是妈妈的生日,招聘肯定也没进展,她决定回家一趟。

她家在雾城西郊的Q市,离主市中心五十多公里的一座县级市,大巴车四十多分钟的车程。

小城北面有山,山麓一条蜿蜒静淌的香水河,水质清澈,周围植着茂盛的水杉林。

沿河一带风景秀丽,河岸的白沙细软,还记得小时候,她没少在这儿垒过房子,不过近几年河道整饬,已经不许人下去盘沙。

对面的北山上,倒起出不少私宅、民宿,发展起近郊旅游的住宿产业。

此外,还听说北山上建私人宅院的,多是些雾城里有身份地位的人,退休后厌倦了主城区的喧嚣,特地跑到Q市养老。

司玫将从窗外收回目光,不一会儿,已经到了Q市的客运站。

她托着小行李箱出站,一眼就看到了黄美茹,扬起笑脸,小跑过去:“妈妈……”

黄美茹去年在腰上动过手术,走路总不大利落,但今天来汽车客运站来接女儿,却精神抖擞的,眉目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人风华。

她把女儿揽进了怀里,“黏黏,可回来啦,准备呆多久啊?”

“毕业的学期没课了,我可以在家陪您几天。”司玫笑嘻嘻的,“最起码,生日先陪您过了!”

黄美茹皱眉:“你工作找好了?”

“哎呀,您还愁我找不到工作吗?这两天周末呀,HR又不上班,我周一回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母女俩有说有笑一同回家。

中午,司玫陪着黄美茹摘菜、炒菜,即便家里只有她们两个,过得也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的。

午后,司玫洗完碗,又给黄美茹看了她坐大巴跨江回来时,路过雾城美术馆的照片——一种另类的仪式感,就好像父亲还在。

黄美茹端着手机沉默了片刻,又释然一笑,“……好了,黏黏,我下午还要去居委会上班。”

司玫撇了撇嘴,只好暂时放走母亲。

屋里空下来,只剩她一个,司玫百无聊赖,开始自己找事做。

在厨房擦洗一通,又去卫生间将自己换洗下来的床品丢到洗衣机里搅了,去阳台上晾干。

窗外的太阳艳烈,市郊空气薄薄的一层,清澈干净。

她站在窗台,深吸了一口气,往藤条吊椅上一缩,又默默打开相册,拇指抚着照片慢划。

日色明媚灿烂,山林苍翠欲滴,仿古建筑敦厚端庄地伫立着,古朴、宁静、稚拙。

而它不远的对面——

新馆从茂密的林间,冒出的一个尖,以后来者的姿态,谦卑而低调地匍匐。

司玫默默垂眸,几分失神。

-

顾连洲这段时间,有点忙得焦头烂额。

一面是学校对外的项目合作需要谈,一面要招收他的第一届研究生。

也不知道现在的学生,怎么上学上得情商为负,大半夜给他发消息或邮件,吵得人不能安宁。

这周五,终于定下来两个男生,汇给了邹春雨。

下午,建筑学系办公室。

邹春雨查收完,手中抄着好几份材料,为学院来年的培养方案忙得风风火火。

无意,顾连洲看了眼她桌上的今年申报本校推免的材料,疑惑三点四几的绩点,怎么也能报上?

“学生可能还有竞赛加分项。”邹春雨解释着,拿起来一看,“哦,你说这孩子啊?他算运气好了,刚好卡最后一位上了。我们班刚好有一个绩点高的,没参加推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