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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101)

我拼命地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他把我捏得更疼了:“我在问你话,是还是不是?”

“不是。”我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

“很好。”他微笑了一下,忽然俯下身来,吻住了我。这是我所经历的最漫长的一次亲吻,就在我以为我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然后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小姑娘,圣诞快乐。”

对啊,钟声已经敲过十二点,圣诞节到了。

我看着他,我的左耳很痛,我的唇很痛,我不想说话,我也不想听他任何的解释。我亲眼看到的东西永远是内心一个解不开的结。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你喝酒了?”他皱着眉头说,“你告诉我这些天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张漾,不,不,”我终于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有没有关系,是我说了算的。”他说,“你认命吧。我还不准备放掉你。”

“你根本不爱我,这是何必?”

“我说过我要折磨你。”张漾说,“不知道这个理由充分不充分?”

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我一脚狠狠地踹向他,他根本就不躲,甚至连嘴都不咧一下。那一脚却生生地踢疼了我的心。我转身想逃离,双脚却根本不听使唤。他笑起来,牵住我的手说:“跟我走吧。”

“去哪里?”我僵持着。

“你这个小赖皮,你忘了你跟我说过,只要跟我在一起,去哪里,做什么都好吗?”他说,“看来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他把我拉到路边拦出租车。我要挣脱,他不允许。一辆空车停下来,张漾正要拉开车门的时候,有人从旁边出来拦住了他。

“放开她。”他说,“你这样会捏疼她的。”

竟是许弋,他没有走!

“呵呵。”张漾放开我,对许弋说,“放心,我比你更懂得怜香惜玉。”

许弋指着张漾:“你要是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

“是吗?”张漾笑,“我倒想知道,你以什么样的资格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呢?”

“我是李珥的好朋友。”许弋平静地说。

“那你听好了,”张漾说,“我是她的男朋友。”

醋劲儿挺大的嘛

许弋笑:“你说了不算,要李珥发话。”

“你们慢慢聊吧。”我推开他们两个,往校门口方向走去。张漾和许弋都不约而同地伸手来拉我,一人拉住了我一只手,谁也不肯放。

“让李珥自己选择。”许弋说,“她放掉谁,男朋友也好,好朋友也好,都他妈自动退位。”

张漾并没有表态。他只是看着我,眼神让我心乱如麻。感觉他手上的力道开始渐渐地放松,就在他快要放开我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挣脱了许弋。

上帝原谅我。

许弋了然于胸地笑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大声说:“哥们儿,照顾好你的女朋友。”

说完,他给我们一个飞吻,转身,潇潇洒洒地走掉了。

很久后我想起来,那是许弋留在我记忆中的最后一个印像,我的白衣少年,我的纯美初恋,我的青春时代,就这样一起定格,然后斑驳,脱落,原谅,遗忘。

5

五十天。

在我们分手后的五十天,我们终于又在一起。

这是武宁路上的一家连锁酒店,房间不大,但看上去很温馨。他让我在那张红色的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过来要替我脱掉大衣,我不肯。他没有强求,而是坐到c黄边对我说:“我一早到的,办完事,就去你学校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在校门口等了你两个多小时。”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问他。

“这个问题,我要你回答。”他说。

“你确定吗?”我问他。

他点头。

“好的。”我说,“我来回答你。你来上海,是替蒋皎办事,顺便来看望一下我这个爱情的配角。对不对?”

他哈哈笑起来:“醋劲儿挺大的嘛。”

“我看见过你们在一起,亲眼。”

他吃惊地看着我。

“好吧,让我告诉你,那一天,其实我没有离开北京,我独自在北京玩了几天,六号晚上,我去圣地亚找你,他们告诉我你已经辞职了。半夜两点钟,我去了蒋皎开的那间酒吧,看到你和她一起走出来。你应该记得,就在那时候,你接到了我的电话,我没有出声。你们上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离开。我有没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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