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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86)

赵海生回头笑了一下,把门关上,走了。

“姐姐,”米米说,“你等一等,我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呢。”

“嗯?”

“你保证不生气我才说。”

“说吧,我保证。”

“我不想参加高考了。”

“为啥?”我急得差点跳起来。

“都说了不生气的。”她把嘴嘟起来,“你再这样,我怎么敢继续说下去呢?”

在米米继续说话以前,我已经在大脑里做了无数的猜测,很多个念头在我心里上下跳跃,翻滚,但,都远不及米米说出来的话让我震惊。

她说:“我想去唱歌。”

在我的反对下,米米还是去上海参赛了,出钱资助她的人,是赵海生。

我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米米在机场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千万莫生气等她凯旋,随即就关了机。我赶到赵海生的办公室,那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公司,我在公共汽车上捏紧了我的拳头想,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他,他也许有权决定我的一切,但米米的将来他却不能,他无权,无权!路上很堵,公车摇了半天才到站。我赶到他公司楼下的时候他已经下班,带一个女人正在上车。

“噢,吉吉。”他神色稍有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又指着旁边的美女对我说:“我太太。”

原来他有太太。

我喘着气:“米米……”忽然就失语。

“米米有她的理想,你为什么不让她去试一试?”赵海生微笑着说,“你放心,我派了人陪她去,保证她安全回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他。

“对不起,吉吉。”他说,“这是米米的意思,我要尊重她。”

赵海生美丽的太太一直微笑。

我转身就跑,他没有跟上来。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收拾好我的东西,准备离开。我知道赵海生没做错什么,他有太太,我早该想得到,他为米米做这一切,无非也是为了我。但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想领这个情。他没有错,一切的耻rǔ都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我感觉自己像一根绷紧的弦,就差断的那一刻。我只知道,我必须走,不论如何,走掉,永远不再回头。

我把箱子合起来的时候门打开了。

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海生。

他快步走过来,在后面圈住我,问我:“吉吉,你要去哪儿?”

我不说话,眼睛叭嗒叭嗒往下掉。

“你走不掉的。”他把我的身子掰过去,逼我面对着他。

“看着我的眼睛。”他命令我。

我不敢,却只能与他对视。

“你是我的女人,”他说,“从你十四岁的那年起,你就应该明白,你今生今世只属于我一个人,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不然,你可以试试的。”

5

第二天,我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决定去推销我自己的画。

那是一间不大的画廊,就在我们学校的旁边,画廊的名字叫:最初。

写得典雅古朴的两个字,小小的挂在那里,不经意你都会看不见。我抱着我的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终于有个小姑娘走出来问我:“要买画吗?这里的画都是美院的学生们画的,又好看,又便宜。挑一挑吧。”

“不是。”我说,“我想来卖画。”

她把我手里的画拿过去,端详了一阵,摇摇头说:“你这种类型的画,怕是不好卖啊,来这里的买画的人都是学生,送男女朋友,要浪漫一些比较好呢。”

我的那幅画,我叫它《一只不会飞的鸟》。不美的少女,鸟的身子,红唇似血,黑发如瀑,cha一朵淡白的菊,她抬头看着诡异的夜空,眼神里是绝望的孤单。

倒也是,这样的画,我怎么能指望有人欣赏呢。

我正要从她手里收走我的画,另一只手从我的头顶上拿走了它。

“我买了。”取走画的人说,“请问多少钱?”

我抬头看,拿着我画的人是个男生,高高的个子,很黑的眉毛,戴了顶鸭舌帽,冲我坏坏地笑着。我觉得我仿佛在哪里见过他。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于是呆在那里。

“请问多少钱?”他第二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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