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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夺人(43)

十年如梦一场,甜蜜、欢笑、思念、相守、争吵、分离排成一个圆,轮回中两个人又于起点交集。窦寇慨叹且感伤,红了眼眶靠回他宽厚的胸膛,聆听彼此激越的心跳,莫道这就是缘分?若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那为何不得善终却是一次次挣扎苦痛?

“孔先,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能还是不能……”两手揪着他后背的衣料,到底要松开还是接纳,犹豫不决。

“没关系。”孔先昧着良心吐出这三个字,以吨计量的黄连水灭顶倾覆,却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泪潸然而下,窦寇原来你也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女人!洒脱果断一身骄傲,偏偏缺了一双慧眼,看不清前路,纠结的进退维谷。

衣襟浸湿的凉意让孔先心头一揪,大手抚上她的脸,故意笑道:“干嘛哭啊?我被甩该哭的是我吧?”

窦寇一听莫名的恼恨,抡拳捶他,“闭嘴,闭嘴,闭上你的臭嘴!”

“好,好,好,我闭嘴。”孔先退开些,捞起领带给她擦眼泪鼻涕,“我算知道沐沐那自来水似的眼泪学谁的了,完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你还说!”窦寇像踩了尾巴的猫,炸毛尖叫。

孔先正色,一指顶高她下颌状似认真端详,然后问:“孩子他妈,你在跟我撒娇吗?”

窦寇额角爆青筋,张嘴吼:“啊……唔!?”

他不由分说劈头封吻,咬着她的唇厮磨,片刻鼻息粗浓嘟囔:“图书馆严禁喧哗……”

“嗯嗯……”她想骂混蛋!

孔先阖上眼皮,抽走戏谑,将一切心酸煎熬化作声声叹息付诸相依的唇齿间,他别扭的豆豆啊,明明落花有意他非流水亦有情,什么理由阻隔着不让他如愿以偿呢?

舌尖恣意扫遍每个角落,缠着她不断榨取热情回应,否则填不满空虚的灵魂,他似饿狼嘬着吮着直到耳畔传来她吃痛的抽息才稍稍收敛,划着她的齿诱她过界,一经得逞便渴切的大力吞咽,喉咙甚至咯咯有声,羞得她面颊爆红,惊兔般撑着他扭动,然而他无动于衷,怎么都要不够……

他纠葛的恋人啊,明明他们这么契合,身心相属,什么理由让她矛盾不前呢?

激烈的亲吻导致最后双双气喘吁吁,窦寇虚弱的倚靠他才勉强站稳,孔先环抱她细细梳理她乱了的发,“对你我并不是心血来潮,我要的是天长地久白头到老。”

窦寇一抖,他马上按住,“听我说完,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也知道现在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你有权利获得幸福,不管谁给的,你都应得,万一不是我那是我罪有应得,所以,别烦别恼,一步步来,我等。”

他说他等,这种毫不保留,彻底把主动权交给她的诺言,让窦寇当即闷住不敢乱动,心底好像打翻了调味碟,一波酸一波甜的交叠翻涌,这男人好高明的一招“以退为进”,总之今夜打定主意要缠死她就对了!

稍晚孔先送窦寇回家,窦寇撇撇嘴,“那一后备箱的花你准备怎么处理?”

孔先侧眼睨她,“你不屑独乐乐,就众乐乐呗。”

“嗯?”

迎着她疑惑的目光,孔先含笑俯身过来亲亲她的额头,“傻豆豆。”

“喂!”占便宜上瘾了?窦寇拍开他,拍不掉他沉沉笑声。

翌日清晨,校女生宿舍门外发现上千支玫瑰,既无送花人姓名亦无收花人姓名,此桩离奇悬案经网络扩散引发热议,涌现多种版本的“大胆猜想”,然后人们乐此不疲的“小心求证”,誓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果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孔先钱没白花,他圆满了。

……

欧阳羯飙车赶到市郊某处工地,在车头边抽烟边绕圈,须臾一条人影穿过劳作的工人走向他。

“你夺命连环call我啥事儿啊?”梅楷摘了头上橙黄的安全帽,毫不客气抢下欧阳羯手里的烟放进嘴里狠吸一口,再喷出一片蓝雾,仿佛疲惫随之消散了般,舒服的笑了。

“明知故问。”欧阳羯又叼上一根烟,瞅了眼闹哄哄的工地,不耐的说:“上车,换个安静点的地儿聊。”

“不行,我要监工走不开。”梅楷掐了烟头,扭头到处看,手一挥,“到那边。”

在梅楷的带领下,欧阳羯随他爬上一段小土坡,树荫遮掩下也算清净,梅楷叉腰望着前方一汪碧波荡漾,神态颇为自得。

“搞不懂你,把公司搬这么远干嘛?”欧阳羯嫌恶的冷哼,“光是清理这个臭水塘就费了不少银子吧?”

梅楷耸耸肩,“算命的说我五行缺水,公司建在这儿旺事业宫和财富宫。”

“迷信。”

“嗯,不乐意别来找我,后会无期。”梅楷利落的转头就走。

“得了,别玩了!”欧阳羯恨不得踹他一脚。

梅楷把安全帽一丢,直接席地而坐,喃喃抱怨:“你小子越来越没幽默感了。”

“没心情幽默。”欧阳羯也不顾身上昂贵的西装,挨他坐下,“上次问你那事儿有信儿没有?”

梅楷拧眉,“联系了几个土财主,人一听是舞台剧,都认为玩不转,没戏。”

“你把你手上的资源全给我,我亲自办。”欧阳羯焦急的接口。

“干嘛呢你这是?”别道他小气,舍不得资源共享,只觉费解,“谁的钱不是钱,你用都用了,何必搞得骑虎难下。”

“除了姓孔的钱谁的我都无所谓,你别管我骑虎骑龙,是兄弟的挺我这一回,目前缺口大,再没有资金注入我就要开天窗了,等着看羯艺玩完。”

梅楷唏嘘不已,“宁冒破产风险也要切断孔先的投资,为了个女人你至于么?我发现刚才我错了,你不是不幽默,你反而幽默大发了!”

“少说风凉话,你是还没遇上那个女人,指定你会做出比我更不可思议的事儿。”

“算了,生命诚可贵,那女人别来,我不缺伴儿,吃好喝好了却残生拉倒,阿弥陀佛。”梅楷朝天膜拜,爱情太疯狂,他犯憷。

欧阳羯站起来,“你赞不赞同我的做法另说,钱的事儿拜托你上点心。”

梅楷瞥他走开的背影,冷不丁喝了声:“不值得啊!”

欧阳羯顿住,没回头没回话,他又说:“论财力你差远了,孔先九牛一毛顶死你七年的辛苦经营,再论感情人家有十多年基础,如今浪子回头,死灰复燃容易得很,瞎子也不会看上你。”

欧阳羯攥紧拳头,过了一会儿,平静无波道:“赌一把,图个痛快,大不了打回原形。”

梅楷一嗤,小声嘀咕:“打回原形,当自己是白素贞啊?”

欧阳羯溢出自嘲的笑声,抬高手在顶上挥挥,特荡气回肠的样子,然后视死如归的走了,梅楷翻白眼,“又疯又傻,缠缠绵绵到天边。”

隔天孔岫收到“羯艺”撤销合作文告,身为中间人她火烧屁股的冲去“先锋地产”,欧阳羯这次不但玩真的还玩很大,她老哥可谓风萧萧兮西面楚歌呀!

孔先表现镇定,一一看完孔岫呈上的文告,总结道:“对手下战书了。”

孔岫撑着他的大办公桌,紧张情绪在看到他后松懈不少,“你好像胸有成竹。”

孔先放下文告,看寄出的日期,欧阳羯把时间咬得真紧,按他和豆豆惯常的节奏,根本应对不及,而一剂猛药已下,够他们手忙脚乱好一阵了,“哪来的成竹,竹笋都没发芽呢。”

孔岫手肘一松劲儿,身子垮了垮,“哥,这个时候你还有精神开玩笑?”

“事实如此,以豆豆的性格,估计这会儿还没捋清楚方向,欧阳羯等于逼着我和他走到同一起跑线上。”

“嘿,想来那小子也真够有种的。”孔岫点点文告,“哥,他整个一‘富贵不能淫’,不要钱只要人,高风亮节啊。”

孔先冷道:“无视别人的前途,只顾标榜自己,也算有种?他若真求一个公平竞争,就该大大方方接受我的投资,尽他所能帮助豆豆完成梦想,拿金钱来衡量感情,他在走我之前的老路,错路,死路。”

孔岫“O”型嘴,半晌才服气的频频颔首,“言之有理,老孔同志通透透彻彻悟,小妹五体投地,敬仰敬仰。”

孔先面沉如水,“没事你可以撤了。”

“当然撤,不过暂且稍待一二,小妹敢问大当家接下来打算如何接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哦……”

“但也不排除,偶发性突袭。”

孔岫哈哈大笑,朝孔先挤眉弄眼,“别偶发性了,直接突袭吧,你和嫂子都旱了些年头了,结结实实降一场甘霖,趁热打铁画押签字,万事OK!”

孔先老脸飞红云,磨后牙槽:“滚蛋!”

43肆叁回

“麻麻,麻麻,麻麻!”沐沐嚷嚷着一溜烟冲进房间,小小水手服领结扯落了一半,小书包也早抛在了门口,这着急忙慌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失火了。

窦寇从桌案上抬头,不及开口,小人儿一股脑撞进怀里,“麻麻!”

“沐沐宝贝儿,怎么啦?”擦着儿子额头上的汗珠,拉正歪斜的领口,窦寇慈爱的笑。

“麻麻,明天你一定要来幼儿园哟!”沐沐喘口气,这些天老妈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句话他终于能亲口告诉她了,忽闪的水润大眼睛透着浓浓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