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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的笑忘书(54)

杨琳惊疑不定地望着我,她说,沈惊蛰你脑子进水了吧。我以为你说说就算了,你怎么还上纲上线?

我说,杨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想去南方。

杨琳熟练地点了支烟,不再理会我。周嘉北从舞厅门外经过,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最讨厌背后讲别人坏话的人。

我和骆轻辰越发地亲昵起来,我们经常放学后去岭南山玩到很晚才回家,偶尔也会坐在学校的小cao场上说话,骆轻辰好像被我打上了沈惊蛰的标签。其他女生任是再要发狂嫉妒,都没用。他是我的,我得意地想……

不久后,骆轻辰的叔叔听到了不好的传言。

骆轻辰说,惊蛰,我大概下周就走了呢。

我欣喜地问,真的吗?那我可以去南方了!

骆轻辰为难地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此后的一周,我都在为去南方做准备,我打点了最漂亮的两身衣服,帮奶奶买好了平日可能会用到的小病小痛的药,还经常殷勤地帮邻居做家务事,希望我走后他们能多照顾奶奶一点。

最后,我去跟杨琳借钱。我羞赧地对杨琳说,杨琳,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还你的。

杨琳没有理会我,只说了句“你神经病”就迈着妩媚的步伐走进了舞场。看着杨琳和一个中年男人搂搂抱抱,我去南方的心更坚定了,我不要生活在这个无知落后,到处充满沙尘的小镇,我一定要去温暖的南方。

我周末跟着杨琳一天,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终于妥协。

她从枕头下摸出布包,从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了钱,数了一半给我,然后眼睛红红地说,沈惊蛰,***以后被骗了不要来找我。

我也被泪水迷蒙了双眼,我坚定地说,杨琳,你放心,如果南方温暖,我一定会接你和奶奶都过去。

当时的我一定不会明白实现这个承诺有多艰难。连我自己都伸不开拳脚生活的地方,怎么还能顾及亲人。

[5]

骆轻辰告诉我是晚上八点的车,他叔叔会先找人把他送到市里,然后再买票回去。

我忐忑地问,你叔叔会和你一起吗?他点了点头。我问那怎么办?

他想了想,说,惊蛰,你七点五十就到镇子上等我们,然后我会对叔叔说一个同学要去市里看亲戚,搭个顺风车。

我点头。

很久之后,我都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母亲。我终于明白母亲的心,她和她爱的人一起奔赴一个新的天地,那时她一定是开心的幸福的,并不会想到日后的后果。

不过,很久之后,那个夜晚也成了我噩梦的起源,终生的伤痕。我经常会梦到镇口,冰冷的月光,黑色压抑的树木枝丫漫天袭来。

那个晚上,我在镇口从七点五十,等到八点五十,九点五十……等到整个镇子都熄了灯,都没有看到面容干净的骆轻辰从车窗里露头,也没有看到一辆车子从这里经过。

午夜十二点,月光冰凉似水,我坐在镇口的石板上,手边还放着一个简单的包,里面有我的全部家当。夜晚的石板,透心地凉。

第二天早上,是杨琳找到了我。她说不放心,她说不放心我,所以到镇口看看。没想到却看到我躺在石板上。脑袋发热,她把我的包藏起,按后叫了周嘉北把我送到镇医院。

医生说我是着了凉,所以感冒了。我躺在c黄上打着针,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杨琳坐在我c黄边,低声说,我让嘉北去打听了,那个姓骆的王八蛋,其实昨天晚上六点就已经走了。

我死死地抓住被角,喃喃地说,不可能的,轻辰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他说过他带我走的。他还说他会和我生活一辈子的。

杨琳皱了皱眉,冷笑,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说完,站起身,奶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跟她说你在我那里没睡好,着了凉。我先回去补觉了。

杨琳走后,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砸落下来。

病好后,我开始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去舞厅找杨琳说话,我的书包里,每天都背着一本相册,那是骆轻辰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我经常在舞厅里好半天不说话,杨琳安慰我,惊蛰,你明年好好高考,一定会考到南方的。到时我和你一起去。

杨琳的话不但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掀起了我心底的一阵剧痛,我抓住杨琳的手说,琳琳,恐怕,恐怕我撑不到明年了。

杨琳吓了一跳,一掌拍在我手上说,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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