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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都哭了2废墟(40)

米楚没有说话,我问她,你想苏冽吗?

米楚点头,抽了一口烟说,我很想很想以前的她。

那时,我只以为,米楚说的不过是对以往时光的缅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时她便料到了后来长长时光里,我们的沧海桑田。

我跟米楚正坐着悲春伤秋呢,苏扬跟虞美人走了进来。

他俩近来经常出双入对,不过今天跨时代的,苏扬牵着虞美人的手。

米楚说,这么快就背着我们暗度陈仓了?

我也跟虞美人开玩笑道,我以后是不是得换个称呼了,嫂子?

虞美人羞涩地低下头,伸手掐了我一把。苏扬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他说,给你们宣布件喜事,今天起,我有女朋友了。

嘁。米楚鄙视苏扬,宣布众所周知的事算什么,有本事你宣布点儿我们不知道的。

我看着苏扬跟虞美人的脸觉得特别开心,我觉得这是我回来第一次感觉到幸福。虽然是别人的幸福,不,不是别人,是我亲生哥哥的幸福。

我正感动呢,米楚突然问,对了蠢货,过几天到你生日了,二十四岁,准备怎么过呢?

啊?我愣了下,上次米楚提起我生日我也没放心上,现在又被提上日程。

这几年,我对时光的认知很模糊,而且我基本上没再过过生日。

但当二十四岁这个年龄突然醒目地摆在我面前时,我内心突然跟受到重创一样,一阵钝重的酸涩。

我跟个傻瓜一样不甘心地问,我这就二十四了?

米楚跟苏扬、虞美人都笑了起来,她说,你以为你跟本少女一样才十七吗?

苏扬也颇感慨,他说,一转眼妹妹已经长大了,二十四,最适合嫁人的年龄啊。

二十四岁嫁人。这几个字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样,在我脑海炸开了花。

以前,我经常追问陆齐铭,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陆齐铭开始只是笑笑,后来他被我追问次数多了,他就认真算了算说,二十四岁吧。

当时我不过才十七岁,所以一算还得等七年我不高兴了。为什么还要等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点儿把我迫切娶回家的念头吗?

陆齐铭解释,我们明年十八岁,高中毕业。然后念四年大学,二十二岁。

我说,法律规定,二十二岁就可以结婚了。

陆齐铭笑了,他揉乱我的头发,特温柔地说,傻瓜,你总得给我两年时间让我攒钱买房买车给你买聘礼啊。

我嘁了一声特不屑,我说,我又不是要嫁给房和车,为什么一定要买了房和车才娶我。

陆齐铭那时挺纵容地看着我在那里噘嘴发脾气,平时他对我什么都妥协,但唯有这件事,他说,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表达爱情的,但我爱你,我希望能娶你,我也希望娶你时,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为你遮风挡雨。

看陆齐铭这么认真,我也就同意了。

那时我没事就看日历,算一下离我结婚还有多少天。

那时我无数次幻想,等我们结婚那天,我一定要向所有人宣布,我嫁给了我十七岁最爱的那个人。我要请我十七岁时所有同学,见证我们的幸福。

又想什么呢?米楚拍了下我,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我只是瞬间觉得自己老了。以前我觉得二十二岁都是大龄,转眼我都二十四了。

米楚也叹了口气感慨道,别看我整天说自己十七,真正十七的那些小丫头片子看到我张嘴米楚姐,闭嘴米楚姐的,我看着她们脸上的胶原蛋白油光水滑的,就觉得什么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啊。在我看来时间就是皱纹,你不承认它,它就一刀一刀刻你脸上逼你认。

苏扬摸着我的头说,生日好好cao办下。

我说不用了。

米楚说那怎么行,我们怎么也得吃顿饭吧,包我身上,我去订桌。

我想了下说,行,那你喊上千寻和蒋言。

米楚说,好。

那天晚上回家路上我骑着机车奔跑时,又忧伤了一会儿,我想起我十八岁成人礼的生日,也是陆齐铭cao办的。当时办了两桌,请了我所有最好的朋友。

我一闭上眼,还能想到当时苏冽和葫芦都在那儿热闹非凡的场面。

陆齐铭当时说,等我大学毕业生日也要给我大cao办下。

二十二岁,我去了新加坡。

现在二十四了,转眼我和陆齐铭已经认识八年了。

这八年来,我们在一起的岁月不过只有四年,分离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