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后来我们都哭了1(2)+番外

我转头看那师傅,他已经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狂侃架势,再从车的后视镜里使劲瞅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带着与世长辞的念头,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给师傅这样的错觉。我从包里抽出一百块钱,豪迈地甩在师傅面前,师傅,您看错了,长我这样都失恋,那甩我的那个人的脑门儿肯定是被您的车门挤了。我赶着去救人呢,您开快点。

那师傅瞟了一眼眼前的票子,嘿嘿地干笑了一通,然后一句话不说,“噌”的一下把油门拉到了最大。

车里的电台在播一首老歌,林忆莲缱绻缠绵地唱着,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前几天我还在网上看她和李宗盛的故事,说是才子佳人,他们当之无愧。只可惜,在现实生活将两个人磨砺为普通人,不再是偶像时,两个人分道扬镳。

许多歌迷欷歔不已。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最爱的,是要放在天边一辈子惦念的。

当然,以前我不是这个想法。我和陆齐铭谈恋爱时,最简单的想法就是,赶紧跟他去把证给领了。因为我总杞人忧天地觉得,是上天打了个瞌睡,才会把陆齐铭送到我身边。

陆齐铭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月牙白的小脸上的微笑就格外干净明亮。他像拍小狗一样拍着我的头,温柔地说,不急,再等等。我瞪他,别指望等几天就有别的女生奔腾到你身边。他也不辩解,好脾气地冲我笑笑,低头翻手机上的日历。

其实我知道陆齐铭不是这意思,他曾跟葫芦讲过,说等我们两个人都到了法定婚龄,他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带我去民政局。

一想到“民政局”这三个字,我的眼前就会出现一幅金光闪闪的画面,陆齐铭穿着黑色西装,我穿着洁白的婚纱,像头纯真的小鹿一样偎依在他瘦弱的肩膀上,笑得一脸招摇。通往民政局的路,脚踏之处,春暖花开,烟火漫天。

感觉到旁边好像有人在不停地拉扯我,我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看着窗外掠过的红绿灯,才知道自己打了一个瞌睡。出租车师傅在一旁提醒我,姑娘,电话响了。

我愣怔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状况,一脸悲愤地接起了电话。

米楚像唱美声一样地号叫着,cao,林洛施,你怎么还没到!

我正琢磨着是回答路上堵车,还是临行前去了厕所,正在疾驰的车子却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倾了过去。我刚想转头问候师傅是不是把脚丫子踩到油箱里了,就听到他利索地说,到了。

我犹豫地看了下窗外,确实是“糖果”灯火迷乱的标志,门口站着穿喷血吊带的米楚。

一看到米楚,我就跟特种兵队伍突然生还人间似的精神起来。米楚看到我,也亲热地扑了上来,我以为她要表达多日不见对我的思念,谁知道她从头到脚地瞅了我几眼,诡异地问,你怎么就直接穿T恤牛仔裤出来了?

废话,见你们几个还需要我涂脂抹粉,锦衣华服吗?

那你也太蹉跎了点。米楚尖叫。

我冲她翻了个白眼,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前段时间跟你借的交话费的一百块钱,我刚给了出租车司机了。

米楚立刻暴走了起来,她说,姐姐你可真能耐啊,翻倍给!你要哪天不浪费钱,你的生命就是一团废纸。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米楚说话,我就觉得特别精神。我朝她抛了个媚眼,我正如花似玉,生命当然不能是一团废纸。再说了,是你天天教导我,说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

[2]俩人那神态,比你们当年金童玉女多了。

我问米楚今天都谁来了。

米楚说,就我、葫芦,跟千寻。

说着,米楚就领着我走进电梯,摁了三楼。我说,那就稀奇了,加上我也就四个人,你朝三楼跑什么啊,三楼都是豪华大包。

米楚咬牙切齿,你还不知道吧,葫芦那个祸害,他爸是这里的股东。他拿的VIP卡是001,服务员看到卡后就直接把我们领到三楼了。

一瞬间我便失语了,我明白米楚仇富的心。记得我们跟葫芦刚熟识时,只知道他爸是市主任,每天上学放学一辆破车接送,在学校那群官宦子弟里,特不起眼。

而我们第一次出去玩时,他就弄了辆拉风的奔驰出来,吓得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柴火妞狂问他是不是偷来的车。葫芦特轻蔑地瞅了我一眼。那时,我才听陆齐铭说,市里的很多企业葫芦他爸都有投资,幕后黑手四面八方延伸的,比现代化交通都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