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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难求(4)

见到姬恪正是那时。

不得不说,苏婉之八岁前大多呆在府中,爹爹官务缠身懒得搭理她,师父又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有个师弟又还未出现,日日朝夕相对男子只苏慎言一人。

而苏慎言自小有小潘安之称。

这直接扭曲了她的审美,那时在她眼中,年纪相仿少年不过两类,一类,比苏慎言好看,一类,比苏慎言难看。

所谓物以稀为贵,后者数量太巨,她实在记忆不能。

然而,就这么一个前者,苏婉之却是记了整整八年,还时常揣出来惦念回味。

犹记得,那也是四月天的一个日子。

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极好、极艳,少年裹在厚厚的银白裘皮大麾中,只露出半张脸和一双修长的手来。听见她的脚步声,少年缓缓侧头,那一幕像是戏曲里刻意回闪似的,她看的一眨不眨,只等少年整个转过头来,才恍然回神,那一张脸,竟是衬得园里那娇艳雍容的牡丹都淡了三分。

苏婉之的少女春心,也便是从那时起懵懂的。

苏慎言抬袖,低首:“拜见齐王殿下。”

随着苏慎言这么一声,苏婉之的神智也神游回来。

姿势仍是恭谦的站在苏慎言身后,眼睛却悄悄向上瞅去。

人还未看到,已先听得一道极其悦耳的嗓音。

“是谨与么?我还在想入京后何时能见到你呢?”

苏婉之偷偷瞥了瞥苏慎言,冲他挤挤眼睛。

谨与是苏慎言的字,若关系不甚密切之人是不会知道的。

苏慎言理也没理她,闻言后,倒是即刻恢复了他风流公子的常态,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恭谦守礼的模样。

“谨与也是刚知道,尚不及拜访。方才在路上瞧见王爷的身影,便就过来看看。”

苏慎言的话音未落,两声沉稳的脚步声踏了过来。

这两声直踏得苏婉之心头荡漾,视线就顺着那白缎绣云纹的长靴飘了上去。

姬恪离她不足五步之遥,身后的小几上摆了一张棋盘和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一袭白衣如雪,穿在他身上,平白多了几分清冽之感,隐隐又透出帝王家说不出的尊贵之意,仿佛高山流水,流云飞絮。

看苏婉之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他微微侧过头来看向她,那一双眸子里是比墨更深沉的光泽,却又带着丝毫无害的温润之意,比之八年前,更是……苏慎言踩了苏婉之一脚,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迅速低下头,同时琢磨着怎么报这一脚之仇。

“这是……你新找的小厮?”

苏婉之迅猛抬头:“我是……”

没料苏慎言更快地打断我:“是啊,刚刚买回来,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还总是惹麻烦,不听话的很。”

苏慎言,我记住了!

姬恪目光轻柔,宛如月光流水般清静,语调温和:“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他微微弯下腰,这句话竟是对着苏婉之说的!

骤然靠近的距离几乎能闻见姬恪周身的清浅气息,苏婉之一哆嗦,实话就哆嗦出来了:“你好看。”

话一出口,便觉得甚是丢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垂头。

姬恪却是笑了,这一笑好似光风霁月,将姬恪周身弥漫着的淡淡疏离气息也似乎驱散开来。

他的身后,是如墨的夜色,厢房外挂着几只精巧宫灯,在微起的风中摇曳,万家灯火点点映亮在身侧,斑驳光影投射在姬恪身上,他微微侧首弯眸,眉目疏朗,容颜清冷,雪白衣袂在随风漾起,那等景象,堪以入画。

此时此刻,偏偏有个煞风景的声音道:“之之,口水快掉下来了……”

苏婉之僵硬回头。

“公子,你说什么……”

苏慎言以扇掩面,飞快回道:“公子只是觉得带如此小厮出门有些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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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怎么此时入都?”

“父皇五十寿诞,我总要回来的。”姬恪漫步走回小几边,信手收着棋子,声音有些许怅然:“时久未回,明都都有些陌生了。”

“若是恪不嫌弃,谨与倒是可以做个向导。”

姬恪微笑道:“那倒不必,大理寺是事务想必也很繁重,就不麻烦谨与了。”略停了停:“更何况,明都多少也算我的故地。”

“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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