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给我一粒爱的种子(34)

徐怀仁歪着嘴,张口做嘴型:“不慡就来踢我……”

话没说完,就感觉小腿被狠狠踹了一脚。他痛苦地皱起眉。

“你真够狠的。”

“活该!”

“疼死我了。”

“你皮粗ròu厚。”

“肯定青了。不信我们下课看。”

“不理你,听课!”

“得了吧。你刚才在想什么?想我呢?”

“闭嘴,王老师就在前面!”

“呵,要想我,扭头看我一眼好了……哎哟!”

徐怀仁这声“哎哟”是大声叫出来的。王老师惊讶地放下卷子,“怀仁,怎么了?”

徐怀仁歪着嘴笑了笑,斜睨江雨生一眼,说:“没什么,刚才有只大蚊子。”

王老师说:“算了,你们休息一下吧。这天也真够热的。”

等她走出了教室,徐怀仁立刻跳了起来,扑向江雨生。江雨生大笑着,转身要躲,结果还是被抓个正着。一只有力的胳膊轻而易举地箍住了他的脖子。

徐怀仁狠狠道:“再叫你踢我。”

江雨生比他小,又比他瘦弱,挣扎不脱,连声叫:“你欺负弱小!”

“这么倔,当心我罚你!”

“有本事你就罚啊!”

箍着脖子的手忽然松了下来。江雨生被转了过去,迎上一对炽热的眸子。徐怀仁英俊的面孔离他的脸不到一厘米,眼里的热度渐渐转为温柔。他的手掠过江雨生的鬓角,低头轻轻吻他的脸。

“我把车开来学校了,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要上课。”江雨生向往亦为难。

徐怀仁微笑,搂住他,声音蛊惑:“只是一个下午。”

只是一个下午。只不过是一个下午而已。

等王老师抹着汗走进教室,惊讶地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忽起的风带着欲雨的潮湿,刮进窗来,吹乱课桌上被人遗忘的糙稿纸。

19

徐怀仁开着一辆敞棚法拉利跑车。

江雨生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这类车的价值。那时候他只是瞅着大敞的车,发出疑问:“这天要落雨,到时候怎么办?”

徐怀仁笑,直接把他拉上车。

他把车开出城,一直开上山。那时云已经很低了,山腰以上都笼罩缭绕烟雾中。风中夹着星星点点的雨滴,扑面一阵清凉。徐怀仁把车开得飞快,疾驰过山间的农舍。江雨生只感觉头脸衣服渐渐濡湿,却依旧一言不发地坐着。

很快,车驶进了山里,天开始下毛毛细雨,又或只是半山的云雾。能见度不高,徐怀仁放慢速度,小心翼翼让车在上路上滑行。

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到一处大斜坡边停下来。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雾,转头看江雨生,正见他一头白晶水霜,连长长睫毛上都凝着水珠。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拂,江雨生微微笑,安安静静任他摆弄。

那片大斜坡长满没脚踝的糙,下边就是断崖,崖底是条河,最险处,布满礁石暗流。

徐怀仁指着下面说:“从这里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常有情侣来这里殉情。当地农民都叫这里殉情坡。”

江雨生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另外一样事物吸引了过去,他跑得老远,蹲在糙丛里,从徐怀仁喊:“你快过来看看,这话是不是我们上次在王老师的图鉴上看到的那个什么什么。”

徐怀仁无奈,“雨生,我本来想跟你谈谈人生哲学。”

江雨生大笑,“这话题留着五十年后谈都不迟。可是这花只开一季就要谢了。”

徐怀仁没有走过去,而是温柔地远远望着江雨生在那里不亦乐乎。

他忽然说:“你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江雨生停了下来,不解地望着他。

“你的世界里,单纯地只有亲人朋友和学业。你将来怎么办?”

江雨生笑,“什么怎么办?”

徐怀仁别过头,说:“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叫徐怀仁的人。”

“怀仁?”江雨生觉得奇怪。

徐怀仁凄凉一笑:“只有你,不论我是不是‘徐怀仁’,你都会爱我如昔吧?”

江雨生敏锐地察觉出异常,他默默站着和徐怀仁对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第二天,徐怀仁再度没有来上辅导课。江雨生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听,他只有对着录音机说话。

上一篇:手影 下一篇:爱如指间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