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生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他家的事……”
陈佳诗打断他的话:“他家的事你不要对别人说。日后即使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也要当作没听到,知道了吗?”
女生面若冰霜,口气强硬。
江雨生还想问,陈佳诗却转身离去。她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他,说:“你放心,我爸爸一定会关照怀仁的。”
这话听在江雨生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旁边同学问江雨生:“你怎么认识的陈佳诗?”
江雨生不明白,“她是什么人吗?”
“你不知道知道她?她爸爸是省委副书记。”
江雨生眼光一转,慢慢低下头。
就在陈佳诗来过后的第三天,徐怀仁终于出现。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面容憔悴,下巴上有一层阴影。看到江雨生,有气无力地笑笑,无限沧桑和疲惫。那时四下正无人,江雨生走过去,默默拥住他。
“你失踪整整十八天。”
“我爷爷去世了。”徐怀仁嘴里苦涩。
“走得是否安详?”
“睡觉时中风。”徐怀仁说,“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长眠。”
江雨生细细吻他鬓角,徐怀仁牵着他的手凑到唇边亲吻。两人在那个角落里温存许久。
徐怀仁斟酌片刻,说:“雨生,我要你有个准备,以后我身上恐怕还会发生很多事。”
江雨生问:“是你父亲的生意?”
徐怀仁苦笑,“看来电视上多说了。”
“不,是陈佳诗告诉我的。”
徐怀仁身子一震,“陈佳诗?你怎么认识的她?”
“她前几天来找过我。怎么了?不是你叫她带话给我的吗?”
徐怀仁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对着江雨生疑惑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说:“是……我们两家人认识,当时我随口提了提,没想她那么热心。”
江雨生静静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参加竞赛了?”
“我已经全无心思。”
“老师们很遗憾。”
“他们?”徐怀仁似笑非笑,“也许吧。”
江雨生看着若有所思的徐怀仁,“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徐怀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
次日,江雨生照旧去上辅导课。教师里除了王老师还有其它人,他们正在交谈。雨生本想敲门,忽然听到他们在提徐怀仁的名字,手一下定住。
“徐怀仁这孩子是可惜了。聪明又能干,是个难得的苗子。”
“我听张书记说,上面查徐家可查得紧呢。”
“那是,以前有老爷子在,给儿子媳妇撑着腰的。现在靠山没了,徐家也风光不了多久了。”
“我昨天看到了徐怀仁,看样子他们家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那孩子可憔悴了。”
“真是造孽啊。”
“不过,你看出来没有,他和……”
江雨生听清那个名字,浑身僵硬,感觉被电击过,半晌都不能思考。回过神来后,他转身轻轻离开。
他一下楼就开始奔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公用电话亭给徐怀仁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依旧没有人接。江雨生焦急地往回走,忽然间碰到一个徐怀仁的队友,不顾两人不熟,上前问:“同学,你有碰到徐怀仁吗?”
对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他来过一趟球队,然后被人叫走了。”
“叫到哪里?”
对方笑起来,“你不知道?当然是生物学院的阅览室。他和陈佳诗的约会圣地啊。”
江雨生身子轻微一晃,脸上却感觉给人打了一记耳光。
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徐怀仁隐瞒了他多少事,他在徐怀仁面前就像个白痴。
阅览室就在二楼,来人不多,平时很安静。此刻,想必里面只有那两个人,不然他们不会那么自然地讨论不为人知的私事。
陈佳诗问徐怀仁:“你想清楚了吗?”
徐怀仁叹一口气。
陈佳诗笑:“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现在情况非比寻常,你愿意眼看着你父母进牢房?”
“佳诗!”
“我说错了?明明是你不肯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