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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何体统(34)

夏侯澹:“……”

夏侯澹伸手替她抹去泪水,极其缓慢、极其温柔地问:“那夏侯澹呢?”

“他?他不会吧,他说了的。”

先前庾晚音一人得道,庾家鸡犬升天。

庾少卿在朝堂里只是个毫无作为的老透明,勉强算是端王党,但又备受排挤。

眼见着庾晚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蹿升贵妃之位,门庭冷落的庾府忽然热闹了起来,从前不给正眼的人们都要来探探情况、说句好话。

庾少卿透明了这么多年,如今受到一点巴结,不禁飘了,开始畅想起加官进爵的美好未来。于是攀上几个大员的关系,借赌牌之名行了点贿。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就被太后抓住小尾巴,直接办了。

他一遭贬谪,庾府再度门可罗雀。

一屋子人正哀声叹气,忽然听见通传:“端王到——”

庾少卿受宠若惊。

这种时候,堂堂端王怎会屈尊过来?难道自己对他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价值?

夏侯泊还是那副谦谦君子貌,上座之后温言道:“庾大人近来如何?”

庾少卿抹了把老泪:“下官倒是还好,只是担心贵……贵妃娘娘会不会因此失了圣心,过上苦日子啊……”

夏侯泊便配合地安慰道:“听闻庾贵妃聪慧娴淑,圣宠隆眷。本王下回进宫,也会为你探问一二。”

庾少卿千恩万谢,只等他的后文。

然而没有后文了。夏侯泊与他寒暄了一盏茶的工夫,又客客气气地告辞走了。从头到尾,庾少卿都没猜出这尊大神的来意。

夏侯泊出了庾府,身后便有两道影子贴了上来,跟着他上了马车。

夏侯泊:“找到了?”

手下呈上了一小纸:“这是属下在庾晚音的闺房中搜到的。”

纸上是庾晚音入宫之前,在家誊抄的诗文。

夏侯泊看了几眼,手下又呈上了另一张纸:“这是藏书阁里找到的。”

藏书阁火势稍缓后,端王让手下打着救火的名号冲入其中,一是为了确认胥尧已死,二是为了看看尸身附近有没有不利于自己的证物。

手下没在胥尧那里搜出什么,却带出了庾晚音书案上的一张纸。

破碎的纸张边缘已经烧焦,上头留了几笔斑驳的墨痕。

夏侯泊将两张纸比对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看出什么了吗?”

手下:“……这两幅字,真是同一个人写的?”

夏侯泊点了点纸张:“看来是时候与她会一面了。”

庾晚音睁开眼睛又闭上了,猛然翻身,将头埋进了枕下。

她昨晚只喝了一小口迷魂药,没有断片。相反,所有对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端王有可能在最高层。

她原本想瞒着夏侯澹调查此事,结果却亲口告诉了对方:“我可以举白旗投靠他……”

幸好自己最后还是对夏侯澹表了忠心的,否则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土里了。

然而那表忠心的方式……

庾晚音用枕头捂住耳朵当鸵鸟。

说完那句“他不会吧,他说了的”,她就彻底晕了,一头栽向夏侯澹。

夏侯澹也没再说什么,将她抱上床,好像还替她盖了被子,就转身走了。

庾晚音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自己心里也觉得不可思议。

穿来之后庾晚音告诫过自己三千遍,谁也别信,她玩不起。不能恋爱脑,不能冲动行事,不能游戏人生。人家天选之子死了,这本书会腰斩;她死了,这本书最多砍掉三页。

——所以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在潜意识里把自己给卖了?

卖了也就算了,还让人知道了!简直是在对夏侯澹挥手绢:我是颗傻棋,来呀利用我呀。

这样下去不行啊……

“小姐?”丫鬟小眉在床边催促,“该起了,今日要觐见太后的。”

庾晚音梳妆打扮时,小眉便在一旁闲话:“听说今早陛下寝宫中有个小宫女被严刑拷问,之后就被拖出去了。好像是往茶水中下了避子药,小姐你没事吧?”

庾晚音在脑中过了一遍关于那杯茶的细节,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不要紧,我只喝了一点点,大部分是谢嫔喝的。”

小眉愣了一下,委婉道:“她现在已是谢妃了。”

庾晚音:“……”

小眉眼圈一红:“陛下怎可如此荒唐,竟让你们两人在同一夜……还封她为妃!老爷夫人该多心疼啊,呜呜呜……”

庾晚音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让他对谢永儿演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来着。

小眉犹在愤愤不平:“听说她还故作惶恐百般推辞,然后陛下说,说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特别的女人。”

庾晚音:“……”

夏侯澹确实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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