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109)

然而一晃四五年过去了，顾晓梦并未有恋爱的迹象，若非她拒绝了所有殷勤献好的男子，顾民章甚至以为几年前的那场谈话只是一出闹剧。

半年前，顾晓梦来电告诉他们，她找到了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女人，语气之兴奋是顾民章从未见过的。顾民章不知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自家女儿牵肠挂肚这么久。李宁玉的信息随之传来，除却一些与案子相关的隐秘，顾晓梦尽数告知了家里。

所以早在李宁玉踏入顾家之前，顾晓梦就已经为她铺好了路。

李宁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是该恍然大悟还是怅然若失，或者是一种说不明白的复杂情愫。十七岁之后便无人这般处处记挂她，顾晓梦总是让她不知所措。

顾民章之所以现在说这些，并非心血来潮。他原以为顾晓梦和李宁玉是两情相悦，没想到只是自家女儿的一厢情愿，顾晓梦既然放不下又解不开，那就由他做父亲的替她做个了结。否则即便顾晓梦能够平安回来，也是要守着这个心结。

“李小姐，这些事我今日说与你听，并非要你做出什么承诺，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晓梦对你，并非是图一时新鲜。说句不好听的，我顾民章的女儿要真是想做花丛浪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又何必一颗心牢牢挂在你身上？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晓梦一直郁郁寡欢，如今更是不见踪迹。李小姐能忧心如此，作为父亲我很感谢。但是也希望李小姐若真是无意，此番晓梦平安归来后，便与她说明，断了她的妄想也好过看她苦苦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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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李宁玉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顾民章说的一番话。从顾晓梦失踪，到顾民章一连串的告知，短短两个小时，李宁玉接收了太多信息。顾晓梦一开始的接近，她只当做大小姐脾气，甚至是来自祖玛集团的试探，后来即便相信了顾晓梦，对于她所表露的喜欢，李宁玉的确是只当做大小姐的猎奇，随着顾晓梦给予的越来越多的爱意，她也有过心动，有过动摇，谁能拒绝一颗太阳呢？可是她仍旧狠心拒绝，因为自己身处危局，也因为一些说来可笑的原因。只接受，不回应，本就是最自私的做法。她做了自己曾经最不齿的一类人。

第五十五章

回到家已经凌晨，李宁玉立刻联系了何肖，调出相关路段的监控。顾晓梦既然是在找她途中失踪的，那必然是顾家到重案组之间。燕家那边不能出动警方，以免打草惊蛇，以顾民章的手段，应该很快就可以查清楚燕慎的动向，

李宁玉坐在沙发上，告诉自己要冷静。燕慎既然存着报复的心理，顾晓梦就不会这么快有生命危险，可是没有生命危险又如何，李宁玉几乎不敢想顾晓梦可能会遭受什么。一个女孩子，在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能做的太少太少了。李宁玉硬是将苍白的唇咬出了血色。

明明没有丝毫睡意，却要强迫自己入睡。不睡不行，李宁玉清楚自己的身子，不睡，不管明天什么有结果，她都参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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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宁玉做了一个梦，梦见找到顾晓梦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姑娘已经变得气息奄奄。

“李宁玉，如你所愿啊，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惊醒时一身冷汗。

李宁玉看时间，才刚过两点。

一夜惊醒三次，终于在五点四十二分的时候收到了顾民章的消息，燕慎昨晚和朋友分别后，又出去过一次，约两小时后回来。顾民章辗转了几层关系，从燕家保姆那边打探来的，具体去哪儿保姆也不知道。

何肖那边的监控要等天亮才能有具体消息，离天亮不过一两个小时，李宁玉却等不了了。

燕慎出去两小时，也就是说来回最多各一小时。顾晓梦是在顾家和重案组路途中间失踪的，以顾家、重案组、燕家为三个点画圈，顾晓梦必然不会被藏的太远。

李宁玉打开地图，这一片多是商业区，以商厦为主，往外一些是居民楼，这些地方人流量太大，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燕慎不可能把顾晓梦藏在这里。

两小时的往返距离，人少隐蔽的地方，会是哪里......

李宁玉一处一处的在地图上搜寻，终于找到了一点，一个废弃的工厂。这里原本是化工厂，因为排放超标，被迫停止，现已经全面停用。化工厂原本建的地方就偏，这里人烟稀少，在往外就是郊区了。

时钟指向六点零三，天刚露出一丝曙光，李宁玉顾不得太多，披上外套便出门打车。

车上的司机打着哈欠，昏昏沉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李宁玉急声催着，司机嘟囔了一句“催什么催，催命啊。”却还是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