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8)

见人到齐了，白小年清了清嗓子，说道：“郑元杰失踪前的通讯记录已经调出来了，失踪前他曾频繁与两个号码联系。12月16号之后，郑元杰与其中一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而另一个人手机也关机了。”

李宁玉敲了敲桌子，问道：“两个号码的机主追踪到了吗？”

白小年点头，“已经查到了，钱家村的。一个叫钱文，一个叫钱立。”

如果李宁玉猜得不错，这两个人当中有一个就是枯井受害者。事不宜迟，李宁玉迅速赶往钱家村，王田香还在外追查郑元杰欠债一事，于是换成了吴志国随行。当然，还有顾晓梦。

钱家村和祥吉村隔了三十余公里，几人很快就到了。

顾晓梦一下车就说道：“我们分开调查吧，节省时间。吴队你去钱文家，我和玉姐去钱立家，你看如何？”

吴志国看着李宁玉，李宁玉未发表意见，像是默认。

“走吧。”吴志国扭头对底下人说道。

这时候同为女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顾晓梦毫不犹豫、眼疾手快、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挽起了李宁玉的胳膊，十分自然的说道：“玉姐，咱们走吧。”

天气炎热，李宁玉将衬衫袖口卷了卷，半截小臂都露在外面，顾晓梦就这么直接触在她光洁的肌肤上。

非常棒！顾大小姐心里十分雀跃。

虽然下一刻李宁玉就十分无情的说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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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钱立家，只有一位六十余岁的老人、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中年妇女瞅了瞅两人，操着一口纯正的方言问道：“做啥子？”

老人是钱立老母亲，中年妇女是钱立姐姐。

顾晓梦说明来意，中年妇女头都没抬。

“我啷个知道，他要出去打工不就去了嘛，我还能给他拦着不成？半年前出去就没回来过，电话电话打不通，人人找不见。俺爹走的时候他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他是一个人出去的吗？”李宁玉问了一个似乎不着边际的问题。

“不是，和村里人一起出去的，就在那头，叫钱文，”

中年妇女说这些的时候很是冷漠，像是说的不值一提的八卦。如果说李宁玉的冷漠是一种刻意疏离，那她的冷漠就是真正的漠不关心。

钱立母亲眼神放空，似乎不关心几人的交谈。李宁玉又问了下钱立的身高体重，最后从钱立母亲那边取了一根头发。

走时那个七八岁的孩子看着两人十分好奇，小孩乱糟糟的，整日在地上摸来滚去，衣服裤子都是脏兮兮的，骤一见两个姐姐干干净净，就想贴过去玩。

顾晓梦不想太凶，更不想小孩往李宁玉身上蹭，只能护着李宁玉。

坐在门口的妇女抬头瞧了一眼，喊道：“回来，莫要跑。”

小孩一走，顾晓梦赶紧拉着李宁玉离开。

刚离开，顾晓梦就说道：“钱立的身高体重和死者相吻合，失踪时间也和死者死亡时间一致，看来这个钱立就是死者了。郑元杰杀了钱立抛尸在祥吉村的枯井里面，那这个钱文又是做什么的？”

钱立和钱文一起外出打工，钱文回来了，钱立死了。两人还同时与凶手有过密切联系，要说钱文和这起案件没关系顾晓梦都不信。

吴志国很快也回来了，还押回来一个人——钱文。

原来吴志国去到钱文家的时候，钱文为了洗脱嫌疑说自己不认识郑元杰，可是通话记录在这里，钱文显然是撒谎了，当即就被吴队二话不说带了回来。

钱文瘦瘦高高的，看着还有些斯文。

李宁玉看着他，突然问道：“郑元杰为什么要杀钱立？”

钱文被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说道：“什么郑元杰，我哪里知道。”

“你知道，因为你是帮凶。”

钱文马上矢口否认道：“我不是。”

李宁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更正道：“对，你不是帮凶，因为不是郑元杰杀的钱立，是你杀的。郑元杰才是帮凶。”

“不用急着否认，我们在死者指甲里找到一根短发，应该是他挣扎的时候留下的，只要带回去验一下你的DNA，一切就清楚了。”

李宁玉的一句话灭掉了钱文最后的希望。

钱文被带去了看守所，交代了所有罪行。

原来钱立和钱文原本都是受郑元杰所雇，郑元杰出钱让他们去杀一个人，这两人倒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机会行凶，郑元杰怕事情败露就终止了。后又怕这两人会将自己买凶杀人的事说出去，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分别对这二人说，杀了对方，原本两个人的佣金可以都拿去。

钱文先下手为强，买了斧头，杀了钱立，用郑元杰的车子将人抛尸到祥吉村久弃不用的枯井。然后在外面晃了一阵子，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