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极这么好，他总想要更慎重一点的。
阳珑轻轻叹了口气。
在他旁边，银色的身影倏然开口：“宿主有什么苦恼吗？”
阳珑一愣，转头看去。
其实，系统越来越有人情味了，现在……是在关心他吧。
阳珑朝他笑笑，看看这张模糊不清的脸，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系统，你还没定下你的脸吗？”
银色人影说：“……是的，宿主。”
阳珑抿抿嘴。
银色人影问：“宿主有什么建议吗？”
阳珑有点尴尬，又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银色人影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阳珑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你可以暂时用一张脸吗？只是在去感染者世界的时候用。”他抬头看了银色人影一眼，补充一句，“……还有我需要的时候用？”
银色人影似乎没想到阳珑会提出这样一个请求，不过，他从来不会拒绝宿主。
于是他说：“可以的，宿主。你想让我用哪张脸？”
阳珑摸了摸鼻子：“元极的。”
银色人影一顿。
阳珑看天看地不看系统，张张口说：“可以吗？”
银色人影：“……可以的，宿主。”
在系统答应的刹那，阳珑就再次看了过来，眼里有着明显的期待。
银色人影跟他视线相对，像是有点几不可察的迟钝：“可以询问宿主，为什么要用元极的面孔吗？”
阳珑轻咳一声：“你知道的，我一直想给元极一张门卡，但又觉得有窥探他隐私的嫌疑，一直下不去手。”
银色人影静静听着。
阳珑继续说：“你也知道，我平时跟元极形影不离的，在墟市里搞建设的时候就算了，平常去诸天万界游览，他不跟我一起，我一回头见不着他，我就不太习惯。”他轻轻挠挠侧脸，“所以我想提前试试……算是促进我早点下决心吧，不管哪种决心。”
见银色人影不说话，阳珑更不好意思了。
“不过虽然我拜托你暂时用一下元极的脸，但我知道元极是元极，你是你，不会把你真当成元极的，也没有不尊重你、把你当替身的意思。就是……就是如果我一回头还能看见元极的脸，就算明知道不是他，也更能帮我找到那种‘假如元极在身后’的感觉。只有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也只敢请你帮这个忙。”
银色人影点点头：“我知道的，宿主。”
阳珑露出一个笑容。
他解释这些，正是不想让系统误会。
系统真的帮了他很多忙，以后千年万载的，他跟系统会一直合作，还是别有隔阂才好。
然后，阳珑的双眼微微睁大。
因为就在这一秒，在他的目光中，银色人影的脸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擦拭着一样，本来模糊的面目上，五官、轮廓都一点点地清晰起来。
肌肤泛着瓷釉似的冷白，每一个弧度都那么精准而好看，没有丝毫的偏差……他的鼻梁上没有架着眼镜，显露出那双狭长的眼。
活脱脱就是一个元极！
阳珑屏住呼吸。
定睛看时，他才看清那双眼里是一片无机质的死寂，透露出的是一种毫无情感波动的冰冷。
这种非人的感觉，确实是他的系统。
只不过……
阳珑看着这样的系统，却恍惚觉得，元极的脸按在系统的银色身躯上，竟然意外地合适？看不出半点违和感。
阳珑从高座上下来，朝前走了几步。
银色人影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几步。
阳珑回过头，对上“元极”的脸。
“元极”抬眼跟他对视。
他的鼻梁上，慢慢地凝聚出一副眼镜。
阳珑忍不住笑了，连忙摆手：“还是算了，把眼镜去掉吧。”
“元极”的眼镜又迅速消失。
阳珑这才伸个懒腰，离开墟市。
系统还是别戴眼镜了，戴上以后，也太容易“以假乱真”了。
·
除了那些咸鱼属性的，但凡是对改变自己的命运、诸天万界有点野心的客人，在得到门卡新消息之后，都感受到了这个新活动究竟可以带给他们多大的福利。
几个亿的法则币等着他们瓜分，杀得越多分得越多，还能免费去见见另一个世界的情况，跟另一个世界的人相处，让他们怎么能不好奇？
同时，他们几乎也都陷入同一个问题。
带人的问题。
单单只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就算奋力去杀，又能杀多少？哪怕是目前境界最高的那个白鹤老人——他是三阶巅峰，比刚进入三阶的天一道道子杭玉尘更强一些——用他攻击力最强的招式去抹杀一阶的感染者们，一抹一大片抹掉几百个，在能量有限的情况下，一天抹个几百次，杀到手软，能杀死个十万就不错了，合计不过是勉强赚到二十万法则币而已，效率实在不怎么样。他尚且如此，何况是那些零阶到二阶水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