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ou在牧师的告词中慢慢闭上眼睛。他并不满意。
至少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快乐。
我身边来个一个男人,他就站在我身旁的极隐蔽的幕布后,端起了枪,瞄准了那对新人。
我立刻伸出手推他。但我的身体通明如空气,一捞,什么也没有。
简直如同21世纪的意识流电影。我看着自己的手。
“Syou----!”
一声嘶吼。
我身边的男人就在这时候扣动了扳机。
在关键时刻冲出来撞开Syou的那个白色身影如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木呆呆看着。
Syou痛苦地将他抱起。那人胸口流出的鲜血把他雪白的礼服染得一塌糊涂。
“Kei……”他哭,“不要……Kei……我不要这样……”
尖锐的铃声响在耳朵里,更让这里的气氛增添了萧索。
“喂?她还在睡,要我叫她起来吗?什么?我是谁?”
我顿时清醒,呼地坐起来,夺过Kei手里的电话。
一个男人在那边叫我:“岚!你在做什么?那个男人是谁?”
我疑惑,“你是谁?”
对方大叫起来:“我是谁?你问我是谁?我是你的未婚夫唐炳杰!刚才接电话的人是谁?不要和我说他是修水管的!”
哦!是的!我还有个未婚夫。他送我的戒指还放在首饰盒里。我们计划年末结婚的。
我说:“放心,他不是修水管的,也不是送盒饭的,更不是走错门的。”
“那什么人会这么早在你家代你接电话?”他在那边急得大叫。
我笑,而且笑得很大声。可爱的炳杰,我喜欢作弄他。
我反问:“你们唐家又没有下文定,凭什么要求我三贞六洁?”
“我的老天!”炳杰怪叫一声,“我还从不知道你周末会开疯狂性派对!”
我快笑倒,Kei在一边瞪大眼睛,用一种很天真的神情看我。
我和Kei说,“那是我的未婚夫。他很敏感,一受刺激就像只小母鸡一样拍着翅膀咯咯叫。”
炳杰在那边大喊:“你说我是什么?开视频,我要看看那是什么人?”
我当然不能让外人看到Kei,“放心,我们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Kei在一边哈哈笑。
炳杰叫了好几声,终于放弃,“不和你多说,太祖母病倒了。我和你说实话,她现在就是在挨日子了。你要感激她给你说的故事,就来看看她。”
我迅速穿戴整齐出门。
Kei送我到门口,对我说:“对老人来说,这是预料中的事,她已经早早做好思想准备,不希望看到子孙惊慌失措。”
我们拥抱了一下。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病房外全是家属,密密麻麻站满走廊,莫不担心焦急之神色。
炳杰站在亲属中,看上去很憔悴,西装是皱的,胡子长了出来。
我过去和他拥抱,他紧紧不放手,长长叹气,“生命不必了解,生命只供你活下去。”
我瞪他,“人还没死,说什么呢!”
我们都没提上午的误会。炳杰就是炳杰,他不是个小心眼善妒的人,他思想高洁为人耿直。而且,他向来信任我。
“管家发现她昏倒在书房里,身下还压着写完的书稿。她都是为了写那篇小说才弄垮的身子。”
这也是最好听的说法,其实我们都知道她的日子本来就不多。
“是不是那篇自传?”
炳杰点头,“我看了几页,写得颇为动人。她自小时候就孤独寂寞。她笔下的Syou和传记里的似乎一点都不同。”
“夫人不喜哗众取宠,自传都放到最后才写。”
“我爱她。”炳杰说,“我也爱你。”
他是可爱的人,不过他的亲属就未必。
有人在说:“杨律师怎么还没来?”
我顿时觉得恶心。有些人就是这样,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挖出来告昭天下知,也不害臊。
炳杰皱了皱眉毛,他虽然是Rose夫人的长孙,不过是外姓,不好多话。
又有人说:“老祖宗最后那本小说的版权说好了吗?那可是本自传呢!”
我顿时恼火,正欲发作,忽听炳杰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