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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79)

梦里,我和他是走在玛莱巴的大街上。我带他一处一处地看,他也好像知道了一切。

走到郁金香广场,他就问我:“这个地方原来叫摄政广场对吧?是他改的名字?”

我说是。

走到Rose夫人的那间书房,他指着那个花瓶说:“这花瓶是我气极时摔碎的。”

我不语。

他又走到Syou的全家福前,一个一个人指给我说:“这是Yiqai,这是Tulip,我女儿。”他没说Syou,他也不知道怎么介绍的好。

他又把那本《费德鲁斯的寓言》翻给我看,“这‘Syou,truelove’也是我写的。那时候真是爱疯了他,怎么知道我们之间只能维持那么短。”

我低垂着头,从衣领里摸出十字架链子,喃喃:“这也是他送我的,那时他才爱上我。”

他对我说:“我也不怪他,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然后摸摸脸,“那一巴掌也已经不痛了。”

我泪流满面,仿佛那一巴掌是自我这里扇出去的。

“Kei。”我说,“记住他,没人比他更爱你了。”

说话间周围一片黑暗,Kei也消失不见。

我摸索着往前走,推开了一扇门。

这间房子来过数次,已经再熟悉不过。

Syou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灰白的脸,步履踉跄走下楼梯,眼睛死死盯着Kei。

Kei惊慌地盯着Syou。

“Syou,信士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了?”

Syou下意识地甩开了他的手。我看到他手上捏有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递到Kei面前,问:“告诉我,这个男人是不是你?”

Kei接过了照片,瞬间,脸色也变得和Syou一样惨白。

“这是哪里来的?”Kei颤抖着问,“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Syou抓住他的肩膀,对他吼:“你说啊!那个男人是不是你!”

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何必追问清楚呢?

Kei看着Syou,从没见他那么慌张失措过。他说:“我忘了。”

“你为什么要忘?”Syou大叫,“这个男人是不是你?这个女人的名字你还记得的呢,这个大孩子就是信士,那个婴儿就是我!是我!”

关键时刻,眼前的那扇门又紧紧合上了。

有人对我说:“孩子,别去管了,忘记吧。你已经仁尽义至,该休息了。”

谁?我急忙看,呵!是父亲!

他还是去世时的样子,站在栀子花中对我微笑,还是那么干练俊朗。可想关风老了必然也是如此有风度。

我急忙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他便把我紧紧抱住,嘴里说:“我的小爱丽儿,还是没长大啊。”

我激动道:“爸爸,你现在好吗?”

“好得不得了。”

我感动地落泪。他在世时总是那么繁忙,只有抽空的时候才给我一点亲爱

“我放心不下你。”父亲说,“你是女孩子,从小心思敏感,怕你遇事受不了打击。可看你现在这样子,我是放心了。”

我拥着他落泪。他却把我推开。

“你已经长大,很快就要为人妻为人母,要坚强。快快回去吧!别让你母亲哥哥挂念。”

我惊异,“回去哪里?”

父亲但笑不语。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满天花絮中。

我留在这片混沌里,找不着出路。

忽然间听到有鸟叫,我走过去,正是一片林子,林子中间的一片开阔地上,有一个青年男子正坐在朽木上给小动物喂食。抬看往我这里一看,正是伊弘。

他一怔,笑起来:“岚,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这里的人,还不快回去!”

我走过去,他穿白色休闲运动衫,像个大男孩。他一切完好,并且悠然自得。

“我路过,来看看你的。”我说。

我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拉我过去坐下,“你有时真不知天高地厚。”

“你都知道了?”

“小心你今后半生不遂!”他握紧我的手。

我微笑,“现代科技昌明,想不治好都难。”

他注视我,说:“以后太平地生活,不要让我挂心。”

“我能活着,那是因为你救了我。”

他温柔道:“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