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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52)

方鸠不悦的看了眼蓝玉,忽然正声道:“殿下玉牌许久就已经不见,后头的是重新制量,但终归是假的,所以甚少佩戴,此事旁人少有得知。”

虽然他不知道郡主为何要问此事,但直觉告诉他,必定不能说实话。

闻言,秦芮突然扭头看了他眼,“真的?”

后者神色严谨,“郡主不信,可以亲自询问殿下。”

又在蓝玉脸上扫量一眼,秦芮半信半疑的继续走在前面,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衍哥哥?

可如果就这样问,对方肯定会以为自己怀疑他,到时候她该如何解释?

——

宫里笙歌乐舞持续数久才褪去,黑暗中一队又一队禁军巡过宫闱,此时某处宫殿内烛火明亮,气氛却僵硬难解。

“贺兄当初不是说无一个活口?那孽种又为何会出现在宰相府?”

阴冷的声音响起,只见殿内正坐着两人,身着一袭明黄的男子目光暴戾,五官无不透着阴狠,若是寻常小孩被看上一眼,定要吓得哇哇大哭。

而另一旁坐着的男子依旧面不改色,“当初陛下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为何如今也改了口?”

四目相对,慕容觉五指一紧,嘴角露出一丝冷意,“你就这样把人送去宰相府,未免太狠了些。”

如今自己被那群老头搞的焦头烂额,全都是因为那个孽种。

贺衍淡淡一笑,“陛下弑父杀兄,残害手足,论及狠辣,在下自愧不如。”

掌心扶着椅背,慕容觉眼眸一眯,突然笑了几声,端过一旁茶盏抿了几口。

“这里是连国,难道你不怕孤杀人灭口?”

他喜欢胆子大的人,可有时候胆子大也得付出代价。

“那陛下得明白,我有许多选择,而你没有。”贺衍神色微冷。

“宰相府想必很希望看到陛下谋害手足,残害先帝的证据,您说对不对?”

相视间慕容觉露出一丝冷笑,“孤最讨厌被人要挟。”

殿内突然寂静一片,颇有股剑拔弩张之意。

贺衍目光灼灼,“我最讨厌说废话。”

但凡换作别人,慕容觉早就让人斩草除根,可坏就坏在对方不是别人,他要是如今叫人,外头那些酒囊饭袋不一定能将人捉住,要是放箭还会殃及自己,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而且对方手里还有证据,要是真落在老头子手里,他也会被立刻拉下台,下场不会好多少。

思索许久,他突然露出一丝和善的笑意,“孤不过与你开个玩笑,我们多年交情,你此举的确不厚道,如今那孽种被护的极好,你让孤如何下手?”

“那是陛下的事,与我何干?”贺衍不面不改色。

“你——”慕容觉拳头握的极紧,最终还是咽下这口气,“行,那孤就等你消息,你说何时佯攻就何时佯攻,至于金安那块地,得慢慢来,如今我根基不稳,贸然轻举妄动只会惹来令群臣不满。”

“这是陛下的问题,要是连现成的位置都坐不稳,这样会让在下怀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他眉峰微动。

话至此处,贺衍突然起身,面色突然沉了起来,“我也讨厌与人说笑,仅此一次。”

恨不得将人立马大卸八块,可慕容觉还是忍住了那股暴戾,虚以委蛇几句,就让人离开。

不多时屋内顿时碎落一地瓷片,随着殿门被打开,一名中年官员走了进来。

“等到孤除掉那群老不死的,看他还敢威胁孤!”他一掌拍在桌上,面上全是压抑不住的狠辣。

官员皱皱眉,上前劝慰道:“此人早有预谋,陛下当初就是遭人算计,如今只能暂时隐忍,待处理好那孽种再做图谋。”

这个贺衍总给他一种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知为何。

回到驿馆已经临近亥时,其他官员不觉有何异样,只觉得这连国颇为客气,倒空让他们紧张一番。

虽然知道殿下不会有事,可方鸠难免会有些担忧,待看到人回来时,倒是松了口气。

“那慕容觉可有答应殿下的要求?”他面露不解。

迈入内院,贺衍眼中多了分冷意,“不听话的人换掉就是。”

方鸠了然的点点头,“宰相那边早就让人来递话,邀您明日一聚,不过这老狐狸比慕容觉可难缠的多。”

贺衍正欲推门,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往后看去,只见院外不知何时跑来一道人影,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映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方鸠想说什么,可又觉得不合适,只得先行退了下去。

郡主突然问及殿下玉牌,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我刚刚在街上看到一个璎珞,衍哥哥看看喜不喜欢?”

女子快步上前,手里还拿着枚蓝色璎珞,面上洋溢着些许期待,贺衍抬手揉了揉额心,他身上已经被她挂满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