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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爱/美人桥(124)

“他让人瞒着不告诉我,不过老头子知道了,不放心,找人告诉我,他心脏出了点毛病,要动手术。”

“心脏?”许诺觉得不可思议,“他才多大年纪?你们家有遗传病史?”

“这事说来复杂,我觉得还是让他和你说比较好。”刘阿姨焦躁忧虑地说,“诺诺啊,我一直很喜欢你,你塌实又能干。阿烈这个孩子,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和他爸闹离婚,

一气之下远走他乡,七、八年没回来,和他也生疏了。弄得我现在想关心他,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好,好在还有你,你代我好好看看他吧。”

许诺说:“阿姨,我和他……是他不肯见我,也不接我的电话。”

刘阿姨更焦急了,“瞧,那一定是很严重了,唉,这不是急死人!他老头子才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把自己关进了监狱——当然我觉得那是他活该;阿烈这会儿又病了,诺诺,你和

他最亲了,他对你……你去看他,他肯定高兴,真的!”

许诺手脚冰凉,再也坐不住了,一下抓住刘阿姨的手,“阿姨,我要去看他,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刘阿姨大喜,“我知道地址,在R市,离这里也不远,我这就告诉你,他一定不会反对的。”

许诺对刘阿姨说,又像对自己说:“我一定会去的,我会在他身边的。”

告别了刘阿姨,走出茶馆。外面,深秋的冷风夹着雨丝,冰凉刺骨,许诺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之中,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气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一边疾步奔走着,一边发了疯地拨打欧阳烈的电话,可是那边永远都是提示留言,那冰冷无情的电子音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无能与恐慌。

许诺对着手机大喊大叫:“欧阳烈,你到底在哪里?你给我出来!出来!”

路人惊恐地看着她,许诺站在桥上,身前身后都是繁忙的马路,所有人从她身边走过,他们都知道自己人那里来,又知道自己将往哪里去。惟独只有她,只有她一人,仿佛迷失在

了这个大城市里。

她想起小时候,搬去青石镇没多久,那时候外公生病,外婆忙着照顾他,妈妈忙着料理旅店,家里没人管她。她那时候还不认识秦浩歌,和镇时孩子打架,打破了鼻子,不敢回家

,只好跑去桥下哭。那时候有个大哥哥路过,停下单车,问她:“怎么了?”

她一脸的血,死活不肯抬起头来,偏偏肚子又饿得直打鼓,那个大哥哥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热乎乎的夹ròu大饼。

许诺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被食物引诱地爬出洞来,接过来大口吃,那个大哥哥就把校服脱下来,打湿了给她擦脸。

后来,很久以后,有一次欧阳烈接她放学,两人边看电影边吃着大饼,欧阳烈忽然说:“你以后也机警一点,别给人家用一个饼子就勾引走了。”

许诺当时反驳他神经病,捏造诽谤,自己虽然好吃,还不曾如此没有原则,欧阳烈笑了笑,也没和分辨。

如今这个寒风萧瑟的桥上,许诺又想起了这段往事,她的人生就是走过一座又一座桥,通向一条又一条的道路。她被命运推动着,也在选择自己的方向,而如今她的面前,浓雾散

去,只有一条路,她也将坚持走下去。

林天行接到许诺的电话,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工作就冲下楼去,他本来还想开车去接她,没想到许诺已经站在楼下前台了。

外面的雨比先前大了,她是打的来的,可还是淋湿了头发。林天行拉着她进办公室,从柜子里抽出毛巾给她擦头。

许诺不耐烦,“淋这点雨又死不了,你下手也轻点,扯疼我了!”

林天行气得破口大骂,“你TMD活得不耐烦了,出院才一个礼拜,就来雨中漫步!那么想上医院,干吗不直接去撞车?”

许诺问:“你知道欧阳烈生病了吗?”

林天行的手停了下来。

还是来了,他有点绝望,又有点释然。

许诺扭着看他,林天行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许诺接过毛巾,自己擦头发。

“看你这样,你知道的吧?”

林天行说:“对不起,他也不想你知道。”

许诺说:“我得去看他。”

林天行知道,她这一去,就是彻底地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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