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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卷帘海棠红(29)

他倒的确穿了锁甲,只是这糙原士兵的箭比我们南方的要大要尖锐很多。不过因为有锁甲保护,伤并很深,只是流了不少血。

血腥之中,我闻到了一股辛辣之气,登时神色大变。

我当即砍断箭羽,一手点了他几个大穴止血,然后说了一声“忍着点”,下手如飞,割ròu挑箭头,一气呵成。两个带着血的箭头落到脚边。

封峥疼得抽气,浑身肌ròu绷紧,可却硬是一声都没哼。

“箭上有毒。你先别乱动。”我按住他,然后低下头去,吮吸他伤口上的毒血。

我每吮吸一口,封峥的身体就要绷紧一下,想必是很痛的。不过痛也没办法,总比被毒死的好。我一连吸了半柱香的功夫,弄得满嘴血腥,直到新涌出来的血是鲜红的,也不再带有辛辣气了,这才停住。

封峥面无血色,汗出如浆,贴身衣服已经湿透了。不过他意识还算清醒,拉了一下我的衣角,说:“我们还没脱险,万一他们乘船追上来,那就糟了。”

我明白他的道理。好在我随身带着二师兄给我的疗伤药,因为装在香囊里,之前才没被搜走。二师兄的药非同一般,封峥的箭伤很快就止了血。我撕衣服给他简单包扎一下,又喂他吃了点解百毒的药丸。

我这下浑身鼓劲,握着船桨,朝着西北方向划去。当初在山里修行时,夏天偶尔会下山去河里游水划船,如今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虽然身后没有追兵过来,可我也丝毫不敢懈怠。我一直划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光大亮,我也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

此刻我们大概正置身于湖泊中央,四周除了水还是水。微风一过,吹起千层波浪,小金跳到船舷上,探头朝水里叫了几声,估计看到了鱼。

我抹了一把汗,再去看封峥。

不看不打紧,一看又吓一跳。封峥失血有点多,之前就昏睡了过去。现在天色亮了,我看清他双目禁闭,面色青白,脸颊上有抹不正常的红晕。

我伸手摸摸他额头。乖乖,烫得要命!

真是祸不单行!

这时小金忽然直着脖子喵喵叫。我抬头望,天上飞过一对白鹭似的鸟。它们朝南飞去,没飞多远就拍着翅膀下降,然后消失在水平面下。

太好了!鸟筑巢的地方就有岸,总比在水里呆着好。

我把船划了过去,果真见一大片芦苇荡出现在眼前。

那似乎是个湖心小岛,岛上有几对野鸟安家。它们倒也不怕人,我把船划近了,它们就飞到旁边去,停在一株枯树上打量我们。

我先上岸看了看。这岛还不小,呈一个凹字形,岸边长满了芦苇,中间是糙地。我转到那头,惊喜地发现那里有个小木屋。

第23章

这屋子大概是渔人留下的,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堪。里面有一张破c黄榻和一口烂铁锅,地上堆着几块石头,估计是生火做饭用的。

我把那张c黄略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回到船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封峥背上了岸,放在c黄上。封峥正在发高烧,浑身细微地抽搐着。好在我身上穿着厚重的皮衣,脱下来正好给他当被子盖。

我安置好封峥,又回去把船划到小岛凹口里的芦苇里藏起来。然后用那口铁锅盛了水,给封峥把伤口重新处理过,上好药,再撕了里衣,仔细包裹好。

中途封峥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地问:“我们上岸了?”

我不想他担心,哄道:“上岸了。你好生休息,嘘,别说话。”

封峥还算听话,乖乖地继续睡觉。我撕了一只里衣的袖子,打湿了凉水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一边敷一边我在他耳朵边碎碎念:“大爷的,姑娘我金枝玉叶、冰清玉洁,如今却不得不宽衣解带撕衣服,给你又是裹伤又是擦脸的。他日我们逃出升天回了家,你若不送我十大箱子的衣服道谢,我就一剑捅你个对穿。”

封峥在梦里哼了两声,似乎是听进去了。

折腾到了下午,封峥的烧还是没有退的迹象,我也有点急了。手里的药已经用完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

我见他烧得满脸通红,在昏迷中还不停挣扎的样子,知道他难受。我也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脱他衣服,用布巾沾着凉水给他擦身子。

男人的身子我早见过。但那毕竟是小时候的事了,师兄他们光着屁股在捉鱼,我就在旁边岸上烤红薯。而且我好歹跟着师父学了几天医术,男女生理构造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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