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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卷帘海棠红(76)

封峥躺着没动,头枕着手,望着天,轻声说:“想必搜找了几日,找不到我们,也只好回去了。”

“那回去后,就说我们死了?”

“大概会说我们在沙漠里失踪了。”

“那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闷闷不乐地躺了回去,“你倒好,皇帝和你关系好,肯定会赠你一堆身后殊荣。我要没了,也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没了。我爹有晚晴,我娘有我弟弟,也都不会为我伤心多久的。”

“你别这样想。”封峥眼神温柔地望着我,“你若没了,我想,很多人都会伤心的。”

这个话题实在有点不大吉利,我转了方向,问:“也不知道莫桑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吧。”庆王冷不丁cha口。原来他也没睡着。

我问:“之前听说他和他大哥打起来了,现在呢?”

庆王依旧闭着眼睛,说:“北辽皇帝派兵去支援他啦。你其实完全不用为他担心。莫桑这人,因为母亲是南人,打小吃了不少苦,看着老实又淳厚,其实是不动声色中有着一份心狠手辣,心计多端。阿穆罕勇猛有余,机智不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看这莫桑,是做定了这个糙原王了。不过他肯定是要娶北辽帝的宁安公主为王妃的。所以,小王劝郡主您也就不要把他那一千头牛,两千头羊当真啦。”

我差点跳起来,结结巴巴大叫:“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事?”

庆王见怪不怪地瞟了我一眼,“小王我假扮国师一年有余,跻身一国核心之中,这点消息,知道也不难。”

“是啊,我都知道。”夏庭秋也在那头冒了一句。

我抓狂,“怎么你也知道?”

夏庭秋鄙夷又高傲地扫了我一眼,“人多嘴杂,连使馆里扫地的阿婆都知道。”

我郁闷地抱住膝盖缩在火边,“我才没多想呢。不过是关心他罢了。他从阿穆罕手里放了我和封峥。”

“卖人情嘛,谁不会呀?”庆王冷哼一声,“我还以身涉险,带你们横穿沙漠呢?”

我呲牙,“王爷,您忘了当初是谁带着我们去隔壁里看日出的?”

庆王翻身坐起来,摆出那副熟悉的哀怨面容,道:“奴家本是一边好心做个东道主。更何况,奴家连一国之宝都赠与你们了呢。”

一阵冷风吹过,我的鸡皮疙瘩唰地全部站立起来。

封峥打了个呵欠,把手里的树枝丢进火堆里,“好了,都休息了吧。”

一夜平安无事。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我天刚亮就醒了,匆匆跑去解手。回来后,路过拴马的树下,看到那片空空的糙地,脑子里恍惚了一下,才响起一个惊雷。

我冲去把封峥摇醒,“糟糕了!马不见了!”

“什么?”封峥一下坐了起来。

我们俩跑回树下。只见缰绳还拴在树上的,却被马咬断了。地上的蹄印一路向海子的另外一头延伸而去。

封峥跟了过去,过了一会回来,说:“似乎是出了海子了。那边蹄印很多,似乎是遇到了野马群。”

我失望道:“它们跟着野马跑了,那我们怎么办?”

封峥摇摇头,没有回答。

我们俩垂头丧气地回了营地。夏庭秋和庆王还睡得像头猪。

我气不打一处来,踢了踢庆王,“喂,奴家,起来了,天亮了!”

庆王慢吞吞爬起来。他昨天睡姿不大好,似乎扭到腰了,所以一直扶着腰,像个孕妇似地哼哼,并且借口偷懒,不去升火做早饭。

我们没了马,也只有继续住在这片海子里,期望着能尽快遇到路过的牧民。

庆王无聊,想到处转转,我闲着也是闲着,跟着他去遛弯。

我们沿着水边慢慢走,沙漠里的植物我认识的少,庆王比我熟悉得多,一边教我辨认那些植物,一边采集。

这个是治拉肚子的,那个是可以解毒的,这个糙的精块榨水可以治伤风。

我问:“你一个王爷,怎么知道那么多?”

庆王笑道:“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王爷的。小时候跟随父亲行走江湖,又结交了不少朋友,这点糙药知识,都是各家学来的。”

我十分向往,“还是做男人好,可以行走四方。”

“你现在不就在行走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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