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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243)+番外

宇文弈莞尔,“你倒说说,我都能做什么?”

谢怀珉想想,道:“陛下除了不能上天入地和生孩子外,也没啥不可能了的吧。”

常喜一口气没喘顺,猛地咳了起来。

宇文弈叹着气,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这你算是夸奖吗?”

谢怀珉讪讪,“我这人很老实,不大擅长拍马屁。”

常喜又是一阵咳。

谢大夫出于职业本能很关心,“常公公嗓子不舒服?秋季天干物燥的,注意多喝水。”

又转去对宇文弈说:“什么良药,都比不过三样东西养身,就是合理膳食,作息规律,和多多运动。陛下现在年轻还不觉得,等上了年纪,各种病痛一来,才知道后悔年轻的时候过度损耗身体。”

宇文弈摸了摸他还年轻的下巴,突然说:“我最近发现你很容易疲倦,时常睡着。我放你那十天假,你到底有好好休息吗?”

谢怀珉一时有点尴尬。

她当然是不能同他说真话:自己身体里携带某罕见病毒,本来依靠药物以治,结果该药被她用来炼制鼠疫药上,她疲劳过度无药可依以至毒发?

这是宫廷剧,又不是武侠片。而且说出a来还得跟着解释b,为了b又要提到c,那这一番故事是又长又臭没有七十集演不完。宇文皇帝愿意看,她还没那耐心说呢。

信是早去了齐国,是给宋子敬的。她还不敢告诉萧暄,怕那后果。宋子敬不可能不管她,怎么也得再想一个办法。

不过鼠疫的事瞒不了萧暄那么久,一旦他知道了……谢怀珉打了一个寒颤。她想到了萧暄那种痛苦的眼神。

或者,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爱她,但也会担忧而焦虑吧。

三年了。她月月写信,告诉他她爱他,却是不敢去想,他还爱她吗?

反正他也从来没有回过信呢。

宇文弈看着谢怀珉自己都没发觉地在走神。他放下碗,没有出声打搅。

谢怀珉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十分美。轮廓柔和,因瘦弱也显得尖尖的下巴,深深的若有所思的眼睛,抿得有点薄的唇。文雅秀丽的脸上始终带着一股倔强和坚强,笑容豁达却有些寂寞和忧伤。

“谢大夫,”宇文弈轻唤了一声,“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吧。”

谢怀珉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陛下,有卸得了的责任,也有一辈子卸不了的。”

宇文弈坐在那里。

他有她不了解的过去,她有也他不知道的故事。他们之间离着不过五、六步,却是觉得隔着有千里远。

那一刻,他在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先是治腿,后又日日请平安脉,两人比以前熟了很多。

谢怀珉发觉宇文弈也并不如众人口中那般冷酷寡言。自从知道她去的地方多后,他总抽空小半个时辰,听她说说五湖四海的趣事。

谢怀珉说:“秦国东北山区里某地的百姓,土地贫瘠,物资贫乏,生活十分困难。这也倒罢了,那里的人,个个都有一个大脖子。”

“大脖子?”

谢怀珉比着自己白细的脖子解释,“就是这里非常粗大,像是长了一圈瘤子。不但如此,眼睛还往外鼓,像金鱼一样。得了这病,连子孙都受影响,多半又痴又傻。村子里的人口也就这么渐渐凋零下去。”

“有这等奇病?”宇文弈惊奇,“这病能治吗?”

谢怀珉点头,“其实就是吃的东西里,缺一种叫碘的东西。我们平时摄取碘都是通过盐。那个村子里的人本来就在深山,又穷,没有钱买盐,又没有从其他途径摄取这个成分,这才致的病。”

宇文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秦国民生如此,当政者却还沉迷发展军备,激进冒犯邻国。”

谢怀珉笑:“穷兵才会要黩武。倒也不能怪他们,越是生活没保障的人,才越不安分,才特别具有攻击性。他们一无所有,所以他们不在乎失去。”

宇文弈却反问:“那权势之人强取豪夺,又算什么?”

谢怀珉应答道:“那是人类丑陋的贪欲。豪强们拥有特权,他们不知道克制欲望几个字该怎么写,随心所欲。但其行径只能导向一个结果,那就是灭亡。”

豪强阶级之首的宇文皇帝却是笑得十分满意,“克制欲望,人生在世,也少了许多欢乐。”

谢怀珉今天特别感性,“陛下,一个人得到多少,失去多少,都是平等的。比如您,严于律己,牺牲睡眠牺牲娱乐,甚至牺牲和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机会,来换取了一个太平繁荣的盛世。虽然我觉得您不用牺牲那么多同样也可以做得到现在这样一个名君——您得分清贪婪的欲望和享受生活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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