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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遇皎月(173)+番外

我没说话。

陈星见笑了:“他现在和你老婆在一起。”

我静了一会儿,听到自己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星见似乎有些不耐烦,又凑近了些,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他现在,和你老婆在一起。”

我抬起头,用前额狠狠朝那个模糊的影子撞去,他大概以为我奄奄一息,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撞得倒在地上,我站起来,拖着椅子站起来,那一刻只觉得全身筋骨已经断了,剧痛令身体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我其实几乎立刻就倒了下去,但是椅子也同时重重落在他的身上、肚子上,他发出痛苦的哀嚎。而那把匕首,就落在他手边,脱手了。

我抬起被血浸湿的眼,看着他,笑了。而我也看到,他的眼中,终于布满了惊惧,他竟想退缩,却被椅子卡住,动弹不得。

“我会回到谭皎身边去。”我说,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是意识濒临模糊的呓语,也是发狠的誓言。

她也说过,因为她也说过,乌云遇皎月,云深月何求。

那个女孩,她把整个生命,爱和期盼,都交给了我。我不可以死,我怎么能够死在这里?她这辈子要怎么活?

没人能够杀死我,我不会死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不会死在一年前。我要回到谭皎身边去,哪怕满身伤痕,也要回她身边去。我还要在一年后,和她相遇。诱她去那条小巷子,从此与我纠缠不清。这辈子没有人可以让我们分离。

第224章 谭皎二十八(1)

————谭皎视角————

我是真的非常害怕。

透过窗,我看到翠绿的树林,一点人声都没有,有鸟叫的声音。山里也许刚下过雨,树叶看起来都是湿绿绿的,天空阴白,与城市里的天气都是截然不同的。

那个人,把我带到了哪里?

繁华的城市里,他能把我迅速无声地带出,带到这个看起来很偏僻的地方来,绝对是个缜密、细致、果断的人。

这是间看起来干净整洁的小房子,从窗外云的高度判断,应该是在山腰偏下位置。房子很旧,桌椅破烂,也许荒废已久。他们这种人,像老鼠也像猫,善于捕捉一切猎捕和逃窜的机会。

一片寂静中,我心中有些许自嘲——我还在分析别人,现在猎物可是我!

我躺在一张光木板小c黄上,双手都被绳索紧紧绑住,凭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解开。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周围安静极了,一切都好像很平静,可恐惧却像潮水一样,从我光~裸的脚趾开始蔓延,蔓延直小腿、大腿、腹部、胸口、脖子、头皮……

我突然想起邬遇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那种事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永远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我无法想象即将发生什么,我充满渴望,渴望奇迹发生,邬遇会来救我。可心里却隐隐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他要怎么找到我?拼命压抑的恐惧和微弱得几乎不可能却又不死心的渴望,交织折磨着我的心。我拼命忍住不哭。不能哭,因为一哭,只怕更是那个人想看到的,他会更兴奋,他会更快乐,我会更凄惨。

只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想要回家。想回我和修理工邬遇平静的生活里,想回爸爸妈妈身边。我突然体会到了,未来的邬妙,还有那一个个遇害的女孩,在落入这样的境地时,是怎样无助而卑弱的感受。

是那些人,那种人,他们用毫无人性的犯罪,凌虐、毁掉别人的感受。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

像是等着这一刻,等待我的情绪崩溃,“吱呀”一声小屋的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我的全身猛的一颤。

阴天,背光,他戴了顶很阔的帽子,于是你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白皙的平淡无奇的下巴。脸上和脖子上隐隐有一片疤痕,但是根本看不清。从人群中你不会认出他的模样。中等个头,削瘦,结实,身上恍惚与陈星见有非常相似之处,但你又知道,他是另一个人。另一个更深沉更坏的人。

他走近小c黄,依然是低着头,看不清脸。忽然,他伸出手,我的凉鞋早被脱掉了。他摸了摸我的脚,一根脚趾一根脚趾地摸,动作很轻,近乎轻柔。却令我从脚趾一直僵硬到大腿根。

他摸了一会儿,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然后终于在c黄尾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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