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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渡寒潭(70)

“昆仑镜可逆转时间、撕裂空间。它不似女娲石一般至善至纯,因在驱魔渊内吸收的魔物众多,多少有受到那些蛊惑人心的魔物影响。”柳叔道。

绪自如闻言,精神一凛,他脱口而出:“穿越时空?”

柳叔看了他一眼,好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坐着一个需要他答疑解惑的对象,他点头:“是的。”

绪自如面带狐疑地看了柳叔好一会儿。

柳叔也不做过多的解释,继续说道:“后来有人发现遗失的女娲石竟然是到了昆仑镜中。”

绪自如蹙了蹙眉头:“怎么做到的?”

柳叔摇头:“没有人知道女娲石为什么会进到昆仑镜中。但因女娲石在镜中,镜中被镇压的魔物倒不怎么敢肆虐。驱魔渊经过了一段平静的岁月。”

绪自如哦了一声,他还是更想知道关于三宝梦境的事情,本想迂回着把话题牵回梦境的话题,才张嘴要说话。

柳叔插嘴说:“因女娲石在昆仑镜中,本来是求得人心解脱,弥补遗憾的三宝梦境就变了味。”

绪自如听见自己想听的话题,本来没骨头似地坐在地上懒散盘腿躬背,闻言立刻挺直了背脊:“若是入了这个三宝梦境,会如何?”

“轻则被昆仑镜蛊惑,分不清梦境跟现实,从而无法从梦中苏醒过来。”柳叔道。

绪自如点点头:“那就是在梦境中度过一生了?”

柳叔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重则被昆仑镜中困守了几百年的魔物蛊惑,甚至附身。它们如同附骨之疽,沾上身撕也撕不下来,从而影响人的性格品行,致使人性情大变。”

绪自如突然一下想到了宴清河,宴清河近些年倒还算是跟他记忆中差不了多少,他刚入梦那段时间宴清河却是古怪的紧。他没忍住立刻问道:“被魔物附身跟自身生了心魔又有什么差别呢?”

柳叔摆摆手:“此言差矣。心魔由心而出,受个人情绪而掌控。”

绪自如没忍住黑了脸,有些无语:“那是什么意思,这听起来二者还不是差不多吗?”

柳叔看他一眼,似觉得他孺子不可教:“心魔是你入了迷障,被一叶障了目,算不得什么大事。”

“……”绪自如沉默,诧异,“心魔算不得什么大事,根本无需驱除,也不会惹人性情大变?”

柳叔啧了一声:“你要这么理解,当然也没什么问题。人生在世,谁不会因内心困顿而怀疑自我,算不得什么大事,人之常态罢了。”

绪自如从背脊挺得笔直,他咬着牙问:“若有人说你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心生魔障,需要驱心魔,又是怎么回事?”

柳叔说:“荒唐,七情六欲人之常情,何有心魔一说?”

绪自如沉默地回想起了,宴清河站在自己面前说自己心魔已除的模样,他突然一下觉得万分可笑起来。他觉得二人心意相通那段时间,对宴清河来说竟只是心魔。他都要替宴清河感到可怜起来。

绪自如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那若有人偏说这是心魔,已经驱除又会如何?”

柳叔闻言竟笑了一声:“斩情根罢了。人类可笑,觉得修仙之人不能动情,得绝情绝爱才能修成正果。还真以为神仙都没有感情吗?”

绪自如古怪又怀疑地看了两眼自己面前这个柳叔,心中好奇差点要脱口而出,后想想自己还有很多东西没盘问出来,便按下好奇姑且不提,他继续问道:“那你所谓的被数百年的魔物附身又是如何?”

柳叔也配合地继续解释道:“百年魔物最会蛊惑人心,扰人心智。它颠倒是非黑白,让人堕为半魔,不人不鬼。时间一旦久了,恐难再回复神志。”

绪自如神经绷起来了,他压着气息问了声:“那该如何是好?”

柳叔道:“魔物被困守镜中,既是入梦被缠上,那出去即可。”

绪自如问:“魔物便不会跟出去了吗,那被魔物缠上的人可还会恢复正常?”

柳叔点头,绪自如内心大叫——你放屁!那招魂夜当晚在何家大宅内肆虐的是什么东西?!他压着澎湃的心跳声,努力保持冷静问道:“那如何出梦呢?”

柳叔抬手摸了摸下巴,他似是沉吟了片刻:“找到女娲石。”他说。

“那这个女娲石到底长什么样?又应该在哪里找到它?”绪自如脱口而出。

绪自如说完,藏书阁突然彻底安静了下来。桌上烛台灯火昏暗,只安静的围绕出了阁内二人面前的方寸之地。

绪自如跟柳叔一个坐在地上仰头,一个坐在椅子上低头,面面而视了片刻时间。

他二人保持默契的都没有多问对方其他问题,在相视片刻后,柳叔突然说:“谁拿它入梦,它便在谁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