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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曾照江东寒(106)+番外

“想是能够应付了。”师父道,“只是苦了泓儿,她不会水,却要连续跃过二十丈。稍有不甚,就是死路一条。”

“不会水?”林放有些诧异,“确实无其他人轻功可用?”

我有些不高兴了:“阿放,会不会水不重要。因为我根本不会失手。”

林放一挑眉:“口气倒很大。”

我道:“要是子苏在这里,就好了。他水性极好。”

师父和林放都静了一下,没答话。

“我再去检查一下绳索。”师父道,转身离开。

只余我和林放两人。

林放看着我道:“你要是真的落下水,我就……”他沉默了一下。

我奇道:“你会水?”可是他会水,也抵不过酉水河的湍流啊!

“我就替你报仇。”林放说。

“怎么报仇?”我笑道,“难道你还能把酉水河怎么样?”

林放没有笑,略略有些傲然的道:“湘江在荆州西北被湘女堰两分,其东南支为沧江,其西南支为酉水。若是你真的落水再寻不着。我就去湘女堰,填平酉水源头,改了它的河道,从此荆州再无酉水。如何?”

我崇拜的看着他:“盟主,你实在是太有气魄了!”

“所以为了半个荆州的百姓不失去水源,你最好不要落水。”林放说道。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可是他脸色偏偏又很正经。

我呆了呆。

心里暖暖的,似有细流经过,而那水流的源头,就是林放。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还是那么好看,眉目如画。白皙的脸上,微微透着青寒之气。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静谧却不失锋锐;华美而不失肃然。

他与我对视着,目光清亮的与我对视。我感觉有些怪,却说不上来哪里怪。

慢慢的,在他的注视下,我的脸竟有些热。可他依然款款注视着我,没有丝毫窘迫和异样。

我的脸腾一下子炽热起来,内息竟然有些紊乱。我一把抓起地上的绳索:“盟……盟主,该吃饭了!”我指了指远处,炊烟已经升起。

“嗯。”他低低应了句,在我身后道,“我的话可记住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内息更乱了。胡乱点点头,大声道:“盟主,我好饿,我先行一步!”

施展轻功,朝前方奔去。

心,怎么这么乱呢?

好像林放的每一句话,都很容易让我感动;

好像他每一次隐忍下的关心,都让我欢喜。

我明明,是将他当成我的主上、我一生要追随的人!可为何,会有现在这样微微欢喜微微挂念的心情?

可是,我已经有温宥了啊!那个温柔的热血的最最关心我的男子。战清泓,你不可以这样!

想到温宥,我心中忽然满满的。不同于方才的欢喜、骚动,想到温宥,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满满的湖水,慢慢的溢出。

虽然已经许久未见温宥,可仔细回忆他的模样,却知道他还在我心中某处,微笑着看着我。

我已经有温宥了。那个与我共过许多患难,那个悲痛欲绝的抱着我的男子,那个将我抱在怀中亲昵的男子,那个在落雁峰上为我舞出攻云剑的男子。

方才的悸动,渐渐消去。就好像那挠心的细流,慢慢消失。温宥于我,是深深的一面湖,已在我心中生根,不可分离。

我不该胡思乱想的。虽然林放对我的关心和亲近,比对其他任何人都要多。

可是,我是他最心腹的下属,不是吗?

我不该胡思乱想。林放是怎样的人物?我怎胡思乱想与他的男女关系,怎可如此亵渎他?

我已经,有温宥了。

我停住脚步。原来我已经奔出二十余丈。我回过头。

只见耀眼的阳光下,林放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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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夜色黯淡。这片丘陵上寂静无声。

我和师父以及另外一名偏将带领的八百人,是出发的第一支队伍。我们动身后半个时辰,偷袭凤樟堤的青瑜一千人,也会趁夜色出发。

以烽火为号。无论扬口和凤樟哪一处得手,周昉水军都将强行攻城。所以我们最好,两处都拿下。否则水军攻城,必定还是一场硬仗。虽有胜算,却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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