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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曾照江东寒(119)+番外

心中有些焦躁,温宥,你在哪里?

穿过一条回廊,忽然出现一片花园。

我刹住脚步。

花园旁,厢房内,烛火摇曳。房门紧闭,只有两个人的身影映在c黄前,生动可见。

那是一个大袖复裙的女子,抬头望着那个……高大修长的男子。

他垂着头,看着她。她仰着头。他们双手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好在,只是影子。

我掠行过去,平地拔起,伏于梁上。拔出靴间匕首,在c黄上轻轻戳了个洞。

循望过去,只见一个女子的头饰腰身,在灯火下玲珑锦绣。

“驸马,今日父皇问起你,似乎想升你做廷尉。华姚在此恭喜驸马。”

“多谢公主。”一个低沉淳厚的声音答道。我手一松,差点从梁上跌落。他的声音,依然如往日一般。虽然,那温柔的嗓音,曾经只对我一人。

他曾红着脸故作戏谑的说,你不给我打流苏,我可不陪你去成国、赵国、西域、北辽、蓬莱……

他曾认真的的,媚奴,我不输你爹的。我一定让你过得,比你娘还幸福。

我心中忽然大恸。

不是得知他已婚时脑中的一片空白,不是一路狂奔的慌乱,不是踏入建康时的心酸,不是方才提及为妾抑或离开的委屈不忍……

是翻江倒海的痛。我的头颅我的四肢我的五脏六腑,刹那间被他的声音点燃。那些隐藏的疼痛仿佛从血ròu中涌出,清晰得寸寸入骨,我的身躯似都被这巨痛洞穿,僵硬麻木不能自已。

恍惚间又听见那女子道:“驸马,夜深了……歇息吧。”

他似乎低低应了句什么,却听不清晰。我擦看泪,双眼朦胧从那洞中望去。

却只见,一只雪白如玉的手,紧紧握住那只大手。

那只手我曾如此熟悉。他曾将我手抓在掌心,我滑过他的掌心的茧,笑着说:“你说我俩以后的孩子会不会是武林剑术第一?”

那时,一旁的小蓝嗤笑道:“小姐真是不知羞,姑爷你不要见笑。”

那时他沉沉一笑,紧紧握住我的手……

子苏,子苏!

我终是知了,再无可能了。如今,听到你的声音,见到哪怕只是你的身影,我就知道,再无可能了。我不可能为你的妾,今生不可能再与你相守。

你我就要失去彼此。我知你的,今生你再无我相伴,你一定会难过。我多么不忍使你难过!

可是,我不能够了。

原来是这样的,从我离开建康开始,我们便失去了彼此。原来如此。我没有了温宥温子苏!

伏于梁上,眼泪一滴滴掉落下来。猛然瞥见那房中烛火不知何时已灭。我心中一滞,气息瞬间乱了,哽咽出声……

“什么人?”只听见一声低吼,有人以极快的速度破窗而出,瞬间逼近我的藏身处。

黑暗中,我看到他手中的“珏”光华流动。

我从梁上跃起,一个翻身到屋檐上,几个起落,已离公主府十余丈远。

远远回头,那人却未追出。黑暗中,只见“珏”的光华在那屋檐下一角,静静不动。

我终于不忍再看他一眼,大哭着奔远。

作者有话要说:唉,虐到自己了

其实清泓对温宥的爱是非常认真的初恋,虽然也曾对林放产生了好感,但是如果温宥没有变故,他们必定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是人生无常。

这个小说灵感产生的原因,其实就是温宥这个角色。一个男人,为了家国,舍弃爱人,忍痛笑着将爱人送别……

四十六、怀抱

初春的气息是蚀骨的寒,不知冷风是否来自秦淮河面,所以格外渗人。

我睁开双眼,窗外白雪映日,晶莹透亮。树木孤凉,寂静空旷。我穿上棉袄夹裤,推开房门。

护卫文青适时端着热水从庭院中走来:“护法,今日好多了吧?”

门口,侍女小环笑道:“护法大人自然是好多了,这可是我的功劳。”偏头看向我:“护法大人,奴婢服侍你洗脸。”

我摆摆手:“你们可要惯坏我了。”接过热水,蹲在院中洗脸。

热气扑面而来,我反而打了个寒颤。看到盆中倒映一张平静的脸,我的思绪有刹那的停滞。

然而只是一瞬,我对水中人笑了笑,捧水洗脸。

回到建康,已经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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