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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竹马是太孙(128)+番外

她一路奔忙,说了这许多已是气急,大喘几口后再道:“奴婢并非不着紧四小姐,只是此桩事倘使传开了去,哪怕四小姐来日平安归府,那名声也都毁了!四小姐不是旁的身份,而是准太孙妃,因此更须悄声处置,包括凤嬷嬷也得一道瞒着。”

胡氏赶紧点头:“你说得是,你说得是……是我与太太糊涂了!只是峥姐儿不见的事瞒得了宫里头,却是瞒不了凤嬷嬷的,这可怎生是好?”

岫玉默了默答:“此封信不可不说是个提点,便将它拿与凤嬷嬷瞧,道是殿下带了四小姐走。凤嬷嬷信与不信都不要紧,只须来日殿下那处对得上便好。”

……

纳兰峥醒来察觉自个儿身在疾驰的马车内。见她睁眼,侍候在旁的丫鬟几欲惊喜出声,却立刻被她捂住了嘴。

那丫鬟神色霎时惶恐起来,将一声“小姐”生生憋了回去,冲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纳兰峥这才放开她,费力地从塌子上支起身子,朝四面望去。

很显然,她被人劫持了。

眼下是白日,但车内昏暗,多靠烛火衬亮。车壁开了两扇窗子,却都被木板封死了,只漏了几道缝隙,连带原本安车帘子的地方也改修成了木门。她因此瞧不见外头景象,相对的,外头的人也瞧不见她。

此间比一般车厢略狭小一些,仅容二至三人,车壁四面未有雕纹,修饰从简,看木质却似格外坚固耐磨。车行得疾,车轱辘撞上一块石头,车夫却不避不让,颠簸得纳兰峥一个起落,头皮险险擦过车顶,登时烧起一阵火烫。

除却车行辘辘,四面还有马蹄声,她强忍头皮痛楚竖耳去听,辨及四乘马匹,一双在左,一双在右。马蹄声沉闷,并非踏在石板,而是泥地。

她在山野里。

她作出如此判断后,抓了那丫鬟的手就往她手背上写字:“我睡了多久?”

亏得那丫鬟是识字的,见状照葫芦画瓢,往她手背上写道:“三日。”

纳兰峥吓了一跳,那丫鬟忙继续解释:“给您下了药。”

她点点头,默了默深吸一口气,继续写:“我要割腕试试,等我眼色再喊人。”

那丫鬟吓了一跳,攥了她的手不给她动作。

纳兰峥只得再写:“我有分寸。”说罢拍了两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猫着身子将手腕伸向了钉在窗子上的木板。

她看过了,拿灯烛点火不可行,因此处可燃的就只身上的衣裳。旁侧没有簪子等锐物,亦没有瓷碗,车内器具除却木板俱都是圆滑的。以这批人的警觉必然也不会给她讨水喝的机会,不如不要打草惊蛇,就地取材的好。

可这木板的边沿作为刀具的确钝了些,她用力往上头划了一道,疼倒是真的,却丝毫未有要破皮的样子。

她苦笑一下,忽然记起当年松山寺后山,她曾与卫洵说,这一生绝不会再被人逼到唯以性命为依仗的绝境。

但此刻没有旁的法子。劫持来的莫名其妙,唯能肯定,对方绝不是想要她的性命,看这架势,倒更像是将她送往京外钓人的。

不论对方的目标是湛明珩或是父亲,她都不能坐以待毙拖累了他们,只好“死”给这些人看。

她眼一闭心一横,正要再来一道狠的,忽闻利箭破空声响,似乎有谁闷哼一声从马上摔落了下来。随即又是接连几下相似的响动。

那丫鬟面露欣喜,神情激越,忙攥了她的手阻止,示意救兵来了,叫她不要再冒险。却听外头车夫死命扬起一鞭,马车倏尔一震,飞驰而出,比前头更快了。

纳兰峥一个不稳栽倒,与此同时,车壁外响起一个阴沉的声音:“湛明珩来了,你也不必再劳神自伤。前头便是山崖,你既是得闲,不如猜猜这回我与他谁更快一些?”

他什么都知道。不过算准了木板边沿迟钝,她在湛明珩赶来前成不了事,才没出手阻止。

隔着一扇厚实的木门,纳兰峥分辨不大真切这个声音,只觉他语气惊心的熟悉,她蹙起眉道:“卫洵?”

卫洵笑了一声:“你还是一点都不紧张。”前头便是断壁绝崖,死路一条,她竟先猜他的身份,“你就这么信他?”

纳兰峥不答,只是道:“卫老伯爷的死与他没有干系,他很敬重你的父亲。”

“纳兰峥,他坐不稳这个位子,他会毁了你,你现下跟我走还来得及。”

“卫洵,你在替谁做事?”

两人你来我往,一问一答几乎都对不上盘。卫洵似乎是叹了一声:“你当真句句都为了他。”说罢笑了笑,“但望你不要后悔。”

纳兰峥还欲再说,却听得那马一声痛苦的长嘶,疯了似的朝前狂奔出去。她将手掌撑在车壁上,再感觉不到卫洵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