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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竹马是太孙(130)+番外

他见状喉间一哽,这才意识到话说重了。哪有女孩家不想要名声的,她是自责牵累了他才作这般牺牲,他不领情便罢了,竟还一时气急说了诛心的话,可不得叫她更内疚了。

湛明珩忙在床沿坐了,把握了她的手道:“摔疼了没有?”他气急时总控制不好分寸,方才嘴里抑扬顿挫得厉害,丢她那架势与丢沙包无异,床板都跟着晃了一晃。

纳兰峥浑身都酸疼难受,也不是他摔出来的,就摇摇头,低声道:“对不起……”

他叹口气,上前将她搂紧了:“你就别给我剜刀子了成不成?倘使不是我这太孙做得窝囊,你能出这等事?”他说及此处一顿,“何况他们哪里说错了?我不与他们论对错曲直,并非因我有苦难言,也并非因这阴谋算计,而是我本就没有底气。我晓得对方是冲我来的,也晓得你未必就会有损,但我偏是甘心情愿往这套子里跳。他们说得一点不错,你就是比那些个江山社稷要紧,比什么都要紧。莫说如今不过区区一个省,便是整个大穆都要给人挪走了,但凡你有一丁点危险,我也先救你。纳兰峥,你倒是明不明白?”

她不明白。

她晓得他是真心待她,却哪里想得到,她在他心里竟比江山社稷还要重了。她怔在他怀里一个字吐不出来,想起自己曾与卓乙琅信誓旦旦,说她绝不会做他的软肋。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环紧了他的腰身道:“你别气了,我不走就是。他们要杀要剐的,明枪暗箭的,都放马来,我不怕,也不会叫你在我与大穆间作选择。”她说到这里放轻了些声,在他怀里磨蹭了一下,“大穆是你的,我也是……”

湛明珩被他磨蹭得一阵燥热,脑袋空了一瞬才抓着了点貌似要紧的零星线索,傻愣了半晌问:“纳兰峥,你说什么来着?”

这等没脸没皮的话,若非一时动容也不可能出口,哪有说第二遍的道理。纳兰峥立刻恢复了理智,从他怀里扒出来,正色道:“没……没得什么,你听岔了。”

可怜皇太孙俊俏归俊俏,这辈子却还没听过句情话,哪那么容易就放了她,攥过她的手道:“你别给我来这套,再说一遍,快!”

“……”

这是催什么,急得赶不上趟似的。他分明也听见了,纳兰峥坚决不再重复,清清嗓子,揉着肚皮道:“我说,我饿了。”

“……”

湛明珩能怎么办呢,难不成硬是撬开她的嘴,瞧瞧里头是不是装了他想听的话?只得用软的,叫人熬了粥来,亲手一勺勺喂给她,喂一勺催她一句,哄她再讲一遍。不想一大碗粥喂完,手都喂酸了还是没能顺他的意,气得他立刻要去盛来第二碗,被饱涨了的纳兰峥拼命摆手拒绝。

他倒还想再磨她一顿的,却是湛允恰在此刻叩响了房门,只得起身去外头商议正事,嘱咐纳兰峥先歇下。

纳兰峥这下不肯了,想跟他一道出去:“你不叫我回京去,总得让我晓得你在做什么,我心里才好有个计较防备。”

她说的不无道理,湛明珩便领她一道出去了。

纳兰峥走到外间才发现,她的里屋已是被布置过的了,这间客栈着实狭小,桌椅板凳的用料也极其质朴,难怪隔了门还能听见外头的谈话声。

湛允手里头摞了一叠密报,多是京城来的消息。纳兰峥这才晓得,湛明珩的情报网实则撒得极密,京城一干公侯伯府都是没有逃过的,要紧的朝臣也被看死了。哪门哪户有哪些不寻常的动作,俱都一一明了。但她偏就被悄无声息地掳走了。

他说得对,不是他不曾防备,而或是有哪个他极其信任的环节被疏漏了。

湛明珩掠完了一摞密报,摇头道:“最初动手的人不是卫洵。”他指指桌案上铺开的一面京城守备图,“忠毅伯府所在的城北一带是我重点防卫的对象。照洄洄的说法,她是戌时歇下的。而卫洵当日归府在酉时,要从此去到城东魏国公府笼统七条路,每一条都布置有人。以他身手,想要掳人或许不难,难的是悄无声息。照此守备,不用等到魏国公府就会被探子发现。反倒悄悄出城是有可能的,”他点了一下城门的位置,“是有人先劫得洄洄,送出了城,而他等在城外接应。”

纳兰峥听到此处思量一番道:“倘使闯入我房中的不是卫洵……似乎有一件古怪的事。”

湛明珩看她一眼,示意她说。

“那人不曾暴露身形,但我在他周身嗅见了一股苦重的药气。你在国公府周边的布置哪怕不说无懈可击,却也足够防备一般人物了,要做到悄无声息潜入,身手起码得与你相当。既然不是卫洵,也并非旁的简单角色,必得掩藏了身份行事,但他身上为何有一股如此特殊的气味,反倒像叫我抓着了把柄似的?”她说及此处一顿,“此人作风看似大胆,实则谨慎,绝不会留下这般错漏,除非……这气味便是他掩藏身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