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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竹马是太孙(216)+番外

纳兰峥略松了一口气。她倒怕湛明珩被这显而易见的阴谋给气昏头,亏得他清醒,文武百官当前如此言语,摆明了告诉众人他并无只手遮天之意,而预备秉公处置。如此做法已当数眼下最佳。

宫宴至此自然散了。既是症结在于一味或数日前服下的鱼妒草,也就没有将群臣留下来一一排除嫌疑的必要了,湛明珩挥退众人后在原地默了一会儿,走回上首位置,一眼瞧见纳兰峥似在神游天外,便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拿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道:“吓着了?”

她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原本预备去送一送父亲的。”现下这情形俨然是不能了。

湛明珩“嗯”了一声,柔声道:“改日再安排你们父女叙旧。”

话音刚落,身后便突兀地响起一声干咳。有人道:“太孙妃胆识过人,见惯风浪,想必不会轻易受惊吓,殿下怕是多心了。”

却是卫洵的声音。

湛明珩回过头,就见他并未随群臣一道出殿,而他身旁的顾池生亦是一副去而复返的模样。俩人似乎有话与他讲,故而留了下来。

他霎时黑了张脸,冷淡道:“怎得,你二人寻我有事?”

卫洵也不在意他这前后态度反差,看了眼后边殿门道:“殿下,关门好说话。”

湛明珩白他一眼,却仍旧依他所言,命人将殿门移拢了,随即努了努下巴,示意两人坐。

卫洵不客气地坐了,顾池生客气地坐了。

“看起来似乎有两种可能。”卫洵坐下后眨了眨眼道。

湛明珩毫无间隙地接话:“贼喊捉喊与顺水推舟。”

卫洵颇感意外地瞥他一眼:“看来你没被美色冲昏头脑嘛。”

湛明珩很是好笑地冷哼一声,下意识偏头去看纳兰峥的反应,却见她拧了眉不知在思量什么,竟是一副未曾听见的模样。

“我好像……”

“殿下……”

两个声音一道出口,一道止住。纳兰峥与顾池生诧异地对视一眼。

卫洵眼睛都亮了,摆了副欲意看好戏的神色,只见湛明珩的脸一片焦黑,视顾池生若无物,只问纳兰峥:“说。”语气却是不大好了。

纳兰峥有些尴尬,怕这时候叫顾池生先说会惹得湛明珩更不高兴,只得硬着头皮答:“我是想说,我似乎见过有关鱼妒草的记载,却一时记不起是在何处。或者是否可能是早些年在书院时,你送我的那几本杂记?”

湛明珩摇摇头:“给你的那几本杂记我自己也翻看过。”他显然是对鱼妒草不存印象的。

纳兰峥咬了咬唇,不解自语:“这就奇怪了……”那是在哪儿见过呢?

却忽听顾池生不问自答地插话道:“殿下,微臣曾于古籍当中见过一种药草,其性状与鱼妒草相似,不知殿下可否容许微臣将记忆里的药草图样画下,拿去向李太医确认一番?”他素是守礼的,此番不知何故插话,且语气听来竟有些着急,似是想阻止纳兰峥记起什么或说出什么来。

纳兰峥望着他,隐约明白了究竟。

第98章 吃醋狂魔

她对鱼妒草的记忆太模糊, 显然已是许多年前的印象。倘使顾池生也从某本古籍上见过此物的话, 就多半该在公仪府里边了。

顾池生见她神情由疑惑慢慢渐近清明, 与她对了个肯定的眼色,示意她暂且不要说话。

湛明珩瞥见他们对视这一眼,总觉两人间好似有股古怪的默契, 而他无从探知缘由,亦无法插足那片境地。他心里头堵得慌, 却是眼下须谈论正事,只得姑且缓缓, 脸色不大好看地吩咐道:“替顾大人拿纸笔来。”

纳兰峥听湛明珩语气不爽利,当下意识到自己失态, 赶紧收回目光,也不去看顾池生作画了,只一味埋头在旁。

可湛明珩瞧见她这模样,心里头就更堵了。照她素日行事作风,倘使自觉身正, 必是要与他死磕到底的,如今却竟好像做贼心虚了。

纳兰峥的确心虚, 心虚的却不是与顾池生的交情,而是前世那桩身份。她与湛明珩在外流离一个年头,生死与共交心后,并非不曾想过或有一日要告诉他这一层,却是此桩事起始不说,后时间隔得愈久便愈发不知该如何开口, 未能寻见合适的契机就一再被搁置。毕竟她总不好哪天临时起意,忽然兴致勃勃地告诉他,其实她死过一次罢。那未免太吓人了些。

何况照后来情势看,她当年的父亲竟一直在助湛远邺夺嫡,便她已再世为人,也难免自觉立场尴尬,实在花了许久方才得以接受现实,一时不敢确定,湛明珩知晓此事后是否会心存芥蒂。

顾池生几笔作成的草图经人送去太医署验证,果不其然的确是鱼妒草。湛明珩听得回报后朝他一努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他既为此事留在华盖殿,必然还有后话,总不至于是在哪处无关紧要的地方瞥见过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