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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与枪(122)+番外

“梦中,我用枪对准了那个男人的太阳穴按下扳机,只是我那时不会用枪,没有开保险,所以才是‘差点’,你不会觉得我可怕吗,我……我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想杀人,而且我也没有变,你看,我今天还……”

“别讲了。”

纪依北突然凑到她耳边嘘一声,安抚道:“赵峰害死你爸,梦里那男人也一定做过什么坏事,而且你今天也没有扣下扳机。”

话语间,纪依北去亲她的额头:“乖女孩,有进步,现在那把枪我没收了,你以后也不可能会有这种机会了,不用怕。”

夏南枝呆愣地看着纪依北,她当真是有点懵。

在她的预计里,如果纪依北知道了这些事一定会觉得她是个怪物,是从那场火灾中遗存下来的背负仇恨的怪物。

然而他没有。

一点都没有,连预计的问题都没有。

比如“你为什么没有救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男人开枪”,甚至连一句指责她为什么现在才讲都没有。

只有两个问题。

一个是枪击案是什么时候。

一个是为什么哭。

夏南枝环在他腰间的手一寸寸收紧。

“知道吗,对我来说要活得光明向上都不是件易事,我好多次想放弃,就这么沉沦下去,我不喜欢警察,不喜欢所以不安定,可我每次看到你,看到你的那些兄弟们,我又觉得不该这样。”

她声音又轻又软,像把刺人的刷子挠过纪依北的心坎。

“这样活着还挺累的,倦啊,倦得眼皮都撑不住了——还是要撑着。”

一个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纪依北:“别撑着了。”

夏南枝睁开眼看向纪依北,眼里的光忽明忽暗,有一簇火苗,就好像纪依北的下一句话会影响最后是复燃还是熄灭。

然后她听到纪依北说。

“想睡就睡吧,睡饱了,我会叫你起来。”

那个夜晚睡的并不踏实,不过好在没有了噩梦纠缠,随着真相浮出水面,夏南枝从前的心结却在渐渐疏解。

凌晨时分,她辗转醒来,从昏沉的睡眠中脱离出来,天色已经泛白,大脑像上了年久失修的发条。

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让她一时甚至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下意识伸手去触碰身侧的温热却扑了空,夏南枝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空荡的袖口包裹她瘦弱的身躯,漆黑眼底压着执拗与恐惧。

然后在抬起视线的瞬间又重新稳定下心神,心脏回归原位,一寸寸下沉,找到归属感。

纪依北站在卧室外的阳台上,背对她,双臂支在栏杆上,微仰着头看着远处,拉出一条利落的下颌线,他指尖擒了支烟,烟雾迅速被风吹散,融入夜色。

夏南枝看了会儿,下床踩上拖鞋推开门,腿间还有些疼。

“哥哥?”她裹紧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局促地抓紧门沿,在离他隔两三米的距离就站定。

“怎么醒了?”纪依北迅速灭了烟,一只手把她拉过来,随即用自己的睡衣外套裹紧她,“冷吗?”

背部传来熟悉的温热触感,伴随着再亲密不过的味道,烟草味混着青草香的沐浴露味,轻柔又缱绻地包裹她。

夏南枝忽然觉得眼眶又有些热。

同时过去十几年来努力塑起的坚硬铠甲也在一层层被剥落,原先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痛苦的过去,不确定的未来都在这一刻紧密相拥的现在撤出脑海。

夏南枝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习惯没有纪依北的生活了。

“不冷。”她轻声说,声音带着哽咽。

如今的姿势是纪依北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看不到她到底有没有哭。

听到她的声音,纪依北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脸上抹了把,好在没有哭,他低头在她头顶蹭了蹭,落下一个宠溺而温柔的轻吻。

“夏南枝,我很喜欢你。”他在身后轻声说,带着叹息,和终于屈服的投降。

夏南枝,我很喜欢你。

尽管我从前顾及自己是个警察刻意和你拉开距离,但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靠近。

尽管你做了那样的事辜负我一片真心,我也还是那么喜欢你。

夏南枝在听到那句话后一怔,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说起来,她和纪依北的关系确立的也粗略,连个正儿八经的告白和接受都没有,但是夏南枝从来不在意,在她心里,纪依北是这么多年来心中难以企及的光,能够在一起都是不可思议的。

突然听到这样一句告白对夏南枝而言,比当初在一起甚至更有触动。

纪依北抓着她的手指,指腹摩挲,脸颊朝她的颈侧靠了靠。

“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刚才站在这想,是不是我做的不够才让你觉得你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才会去干这样一件无法挽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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