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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迟来的欢喜(38)+番外

哦,如果是在旧金山,现在才早上九点半。他要么是时差没倒过来,要么是在跨洋工作。

这么说,这个点对他来讲不算打扰。

于是她说:「那你要是有空的话,我们谈谈案子?」

许淮颂:「不方便视频,语音。」

这可正合阮喻心意。

她扭头打开床头灯,卧室刚亮堂起来,就收到了他的语音邀请。

她一边接通,一边掀开薄被下床,穿上拖鞋:“等一下,我去拿个资料。”

许淮颂“嗯”了一声。

阮喻打开房门的时候,窗外刚好亮起一道闪电,隐隐照见漆黑的客厅角落,拍恐怖片似的。

她打个哆嗦,迅速摁亮顶灯,与此同时,企图通过说话来减轻心底不适:“许律师。”

“怎么?”

“你那儿下雨了吗?”

“刚停。”

“那是乌云飘我这儿来了……”

那头陷入了沉默,可能不知道接什么话。

但偏偏文件一时找不见,不知被塞去了哪。

她只好再开一个话头,突然变成个话痨:“许律师,你上次教我对付不法分子的办法,好像挺专业的,我能不能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

“如果半夜有醉汉来骚扰的话,还用类似的对策吗?”

“……”

许淮颂一言不发。外面却正巧狂风大作,摇得窗门都震响。

阮喻听那头声音消失,问:“你在听吗,许律师?”

许淮颂轻咳一声:“信号不好,你再说一遍。”

她终于翻找到了正确的文件,摁灭顶灯后飞奔回卧室,进了被窝才答他:“哦,没事了。”说着盘腿坐好,翻开邮件内容对应的页码,“我们开始。”

窗外的雨势很快小了下去,不多时就彻底恢复了平静,只剩窗沿的水珠子还在孜孜不倦地淌着。

这样大雨初停的画面,在高中三年的记忆多得数也数不清。

大操场看台的栏杆,教学楼走廊的窗台,升旗台上的升旗柱,都曾有这样的水珠悬而不落。

阮喻不喜欢下雨,却喜欢看雨刚停的样子。

她记得,她的日记本里有过那么一句话——你身上干净耀眼的少年气,晴朗了我少女时代所有,所有的雨季。

当年的许淮颂,就是那样一遍遍走过她眼里最爱的大雨初停。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可能是说了一堆话,却发现她没在听。

她回过神,低低“啊”一声:“我在看……雨停了。”

“嗯。”

阮喻没戴耳机,用的外放。

卧室内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变得格外清晰。

许淮颂说:“第三段。”

她接上:“这一段是背景交代啊?”

“嗯。”

“我觉得这个设定没必要解释,哪所高中还没个严厉的教导主任?难道你……”

“我什么?”

“我是说……你以前的学校没有吗?”

“不记得了。”

“哦……”

水珠子时不时滴答一下打在遮雨棚上,营造出催眠的效果。

阮喻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困到眼皮打架的,她只知道,当她被清晨的鸟鸣叫醒,看到枕头边手机屏幕上,“挂断”标识上方那行“05:52:00”时,没忍住惊讶地“啊”了一声。

然后,手机那头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被子和衣物摩擦的动静,许淮颂微带沙哑,不太爽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干吗?”

“……”

阮喻吓大发了,觉得像是他在自己身边醒来了一样。

她赶紧拿起手机解释:“我昨晚好像不小心睡着了……”说完心里一阵奇异,“你为什么不挂语音?”

许淮颂叹了口气:“那我应该也是那时候睡着的。”

“……”

一个案子能谈得这么不走心,也是没谁了。说好的这座城市的精英呢?

她“哦”一声,因为这古怪的氛围而不自在,正准备“先挂为上”,忽然听见许淮颂那头传来一阵突兀又刺耳的“嘟滴——嘟滴——”。

她一愣:“什么声音?”

“救护车。”

“为什么会有救护车?”

许淮颂似乎翻了个身:“我在医院。”

*

许淮颂输完液已经临近中午。刘茂和陈晖过来医院病房的时候,他刚被护士拔了针。

陈晖把手里的粥盒递给他,又替他把病床上的笔记本电脑搬开,目光掠过没关的屏幕时,稍稍一愣:“咦,救护车音乐试听?颂哥,你查这个干吗?”

许淮颂打开粥盒,淡淡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听歌了。”

刘茂瞥瞥他这惨淡的脸色,摇了摇头:“听救护车音乐找刺激?这人啊,没本钱就别找刺激了,你说你在美国就养出这么个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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