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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江山不悔(319)

步千洐点头,将她搂进怀里道:“如今爹身在虎穴,我断不能丢下他不管。只是委屈了你,要陪我留在这里。”

破月柔声道:“有你俩在身旁,比哪里都安全。”

步千洐默了片刻道:“既要留在这里,爹他已年迈,让他睡c黄上。”他想起身,破月扯住他:“没用的。他不干的。他觉得自己是父亲要照顾孩子,你顺着他。”

步千洐只得点头作罢。这晚楚余心果然起来给两人盖被子,步千洐看着父亲在夜色里安静的身影,心头又软又痛。

步千洐第二天就戴上面具,因为他如今也穿着蛮族服饰,所以出入楚余心营帐,并未遭致他人怀疑。然而当亲兵送来早饭,楚余心将他提到桌旁,端起碗和调羹要喂食时,步千洐不干了。

“爹,我自己能吃。”步千洐皱眉推开他。

然□道就被点了。

楚余心漆黑的眸定定望着他,盛满软粥的汤匙,坚定的放在他唇边。步千洐老脸一红:“月儿,你告诉爹,不要这样。”

破月自己端着粥碗,看着步千洐满脸红云,忍不住笑了:“阿步,恐怕不成。他执拗得很。你还是先配合几次。”

步千洐原本还是不肯,父子俩僵持片刻。不经意间,步千洐看到父亲虎口皮肤暗红皴裂,宽厚的手背上亦是遍布伤痕。

他忽的就心软了,张开了嘴。一口又一口,很快吃完。

父爱这种东西,他从小几乎没有享受过。饶是靳断鸿对他爱护有加,亦是严厉多于慈爱。而今日懵懂痴愚的老父,执意要亲手喂食,竟让他险些掉下泪来。

吃完饭,蛮族大军开拔的号声响起。破月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要攻打另一个城池,便对步千洐道:“你这些日子,多劝劝他,多跟他说话。我看蛮族士兵只听他的号令,要是能令他不再与大胥为敌,流浔还有何可惧?”

步千洐眼睛一亮。

三人步出营帐,楚余心依旧木然,步千洐倒觉得有趣――他堂堂胥朝大将军,此时却潜入蛮族大军中,说出去都让人瞠目结舌。破月却四处张望,待看到亲兵牵了一匹枣红的小马、一匹黑色的小马过来时,立刻对步千洐说:“阿步,你要镇定。流浔人在军中有监军,你别引起他们注意。”

当楚余心将点了穴的步千洐扔上憨态可掬的小黑马时,步千洐才明白破月的话的含义。他简直哭笑不得。想他步千洐纵横半世,即使乌云踏雪这样的神驹死后,他的坐骑,也是一等一的骏马。就算他少年时,都不曾骑过如此娇小的马。如今却要骑着招摇过市,他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

破月原本还忧心将来,待见到步千洐僵直着脊梁,端坐于半人高的小马上,亦是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而楚余心浑然不觉,转身看到步千洐骑着小马就在自己视线内,又露出那懵懂的微笑。

接下来几日,仗照打、日子照样过,除了楚余心的军帐里多了个步千洐,一切似乎并无不同。第三日傍晚,楚余心攻下了大胥一座城池,大踏步走回营帐。而步千洐二人已得到消息,只恨他依旧混沌,无法沟通。

用了晚饭,步千洐将楚余心拉到营中无人的空地,破月站在外围替两人把风。步千洐拉爹在空地坐下,照例开始跟他说话。

“爹,你认准了,我是你儿子。娘已经死了,就是被流浔人害死的。你不能再帮他们打仗了,跟儿子回大胥去。我现在是大将军,你我父子联手,平定天下。”步千洐面不改色,细数流浔的种种过错,其实他母亲是病死的,但他为了煽动楚余心改变主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是说了蛮多,楚余心始终沉默的望着他,没有任何表情。步千洐说得口干,朝破月喊道:“水。”破月将水囊扔过来,步千洐伸手接过刚要喝,见楚余心舔了舔嘴唇,心头一软,先递给他:“爹,你先喝。”

楚余心接过喝了一大口,步千洐这才喝了,正要继续给他“上课”,谁知他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拉他站起来。

步千洐不明白他的意图,但有反应总是好的,于是微笑问:“爹,你要儿子做什么?”楚余心走到离他几步远处,抽出腰间长刀,目露凌厉,竟在月光下使出刀法来。

但见夜色凄迷、月光清晰,他刀意如游龙潇洒纵横。不急、不凶、沉稳、利落。他野人般的身材,竟将这套刀法使得清逸灵动。步千洐和破月看得赏心悦目,他却刀锋一挑,刀意忽变,瞬间凌厉狠辣,越使越快,渐渐竟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