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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热吻你(53)

以为他这是拒绝且不耐烦催促的意思,付雪梨太尴尬了,有些艰难又窘迫地解释,“我知道你有洁癖,然后事情比较多,不喜欢别人碰。你又不愿意住别人家,也不想请特护,那我刚刚在外面不小心听到了,就想着最近一两个月我通告都在申城,时间比较闲,所以才问问你的。”

他默不作声,也不为所动。她只能继续磕磕巴巴说下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语无伦次。

“额,许星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意思是等你恢复好了我就搬出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次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就是想补偿你。不是,不是补偿,是报答这样。如果你一个人在家休养什么的,又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会过意不去的。”

这段话让许星纯眼底顷刻布满阴翳,好不容易正常的表情又迅速冷淡下来。

只是他偶然流露出的,难言的寂静和悲伤,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付雪梨动了动嘴,好不容易挤出一段话,“不好意思啊,如果你不开心,就当我是开玩笑的吧,你别当真。”

凝滞的空气仿佛回到了一种原始的,静止的状态。

许星纯凝视着她,分明的指骨紧握,手背的筋骨绷紧。

过了很久,他调开视线,望向别处,“...你走吧。”

每个字都说得艰难生涩,仿佛受尽了阻碍,快要喘不过气来。

“......”

付雪梨想说什么,可终究在快出口的当口,又吞咽回去。面对这样的他,她似乎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平时嘴硬狡辩的功夫也没影了。

难堪地别过头,终究是哑口无言。她觉得,她来之前可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那我走了。”除了这,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话说。

默默收拾好碗筷,临走时,看了一眼许星纯。

他似乎疲惫至极,躺靠在床头,已经微半阖眼,不再言语。

付雪梨轻手轻脚拉开了门。

“——咔哒”窸窸窣窣的响动后,伴随着一声轻响,房间里重回宁静,又是悄然无声。

很安静。

安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察觉。

良久,许星纯胸口起伏,扶着把手,再按住墙,从床上下来。

枯萎的马蹄莲被不小心扫落在地,砸在地板上,震碎,有几片花瓣凋零。

下过雨的夜空十分晴朗,住院楼栋下,稀稀疏疏的路灯有一点点光亮。

他太着急了。

他嫉妒。

他不甘。

从失落到绝望。

觊觎隐忍、折磨思念、欲望良心——他这么义无反顾爱了付雪梨十几年。

时隔多年,重新再见她,她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

但他还是太过于投入了,投入到渐渐忘记付雪梨是怎样的人。情绪在最微末时破碎沉坠,总是控制不住,于是他故意设计一个个意外让她更加愧疚。

但是太急了...

还是太急了。

几乎是下一秒,下一个忍不住的瞬间。她就会意识到——

自己仍旧身处在他可怖扭曲、令人害怕的爱慕之中。

然后立刻毫不留情地离开、逃避、推卸。

付雪梨从来没有责任心,最喜欢说一时兴起的谎言。她给他的体温,给他的一切,总有一天会给别人。

从来都没变过。

这份爱情,对他是人间极致,对她却是从小习惯了的无聊虚度。

比谁更狠心,许星纯怎么可能比得过付雪梨。

-

病房门没关拢,被风吹开。外面有护士经过,走了个来回。看到许星纯笔直站在窗户那里,不知道看什么这么入神,这么久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她忍不住探身进来提醒,“喂喂那位病人,在干嘛呀?你腿上打着石膏呢,不能久站,快回床上去!”

接着,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许星纯!”

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许星纯浑身一僵,才慢慢回头。

付雪梨单手扶着门口,半弯腰喘着虚气,因为奔跑,脸颊已经开始泛红。

短短半秒内,他的表情经历了一系列变化,从眉梢到嘴角,最终才堪堪维持住表面的平稳。

他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付雪梨微微喘着气,走进了,才看到许星纯的脸色比平日里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你回来干什么。”连带着声线也低下来,已经变得虚弱又沙哑。

付雪梨不自觉地绷起嘴唇,局促而紧迫地盯着他看似平静的脸。

其实刚刚拎着饭桶,走出住院楼一两步,在去停车库的途中,付雪梨心里一直很不舒服,开始一顿自我分析。

目前的形式,她真的有点捉摸不透。

虽然可能、大概,只是她有点自恋地在想——许星纯还是喜欢她。但是他没有亲口承认的情况下,这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无论怎么说,当初她因为家里出事,因而的产生的坏情绪一股脑全部发泄到许星纯身上,无数次由她挑起的分分合合都让他疲惫不堪,直到许星纯选择一走了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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