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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120)

往事仍历历在目,如今还活在世上的,却只有她和太子一人了。

思及过去,她不由叹了口气。

“晒书就晒书,你叹什么气?”李鹜说。

“我想起了上一次晒书时的事。”沈珠曦神色惘然,将太子举办的晒书集会同他简单说了两句。提到皇子们作诗接龙的时候,李鹜的眉头不快地拧在了一起。

“作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已经学完千字文了,我也可以学作诗了。”

“你离作诗还远着呢。”沈珠曦说:“你要先学论语,学完论语,再学——”

“老子不学孔子,老子也不学老子。”

沈珠曦惊讶地朝他看去。

这屁人除了知道有个孔子,还知道有个老子呢?

“那你要学什么?”

“就学作诗。”李鹜说:“明天开始你就教我作诗。”

“哪有走路都没学会,就想先跑的道理?”

无论李鹜如何辩解,在这一点上,沈珠曦十分坚持。

世上哪有刚学完千字文就学作诗的道理?他若不通百书,自然就无法领会诗人的心境,他若不能和诗人感同身受,又怎能鉴赏诗作,更谈何写出出色的诗作呢?

“……不教就不教,作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是想做,一夜就能做它个十首八首。”

李鹜骂骂咧咧,沈珠曦视若未闻,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她仅有的藏书。李鹜站起身来,吊儿郎当地往院子外走去。

“我去看看李鹍他们。”

沈珠曦头也不抬,应了一声。

李鹜关上篱笆门,步速突变。他甩开步子,脚下生风地大步走着,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李鹊住的地方。

李鹊正躺在床上睡觉,一听这风风火火的声音就知道谁来了。他面色突变,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慌慌张张地就去拿被他扔在地上的沙袋。

李鹜已经冲了进来,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把本应捆在腿上的沙袋藏进了被子里。

“大、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李鹊干笑道。

李鹜一屁股坐到床上,神色凝重。

“大哥……你怎么了?你这表情,弟弟心里有些害怕……”

李鹊在被子底下悄悄地把沙袋往里推了推。

“你去给我买一本书——”李鹜压低声音说。

李鹊露出疑色:“书?大哥你要买什么书?”

“一本看了就能学会写诗的书。”

李鹊:“?”

这是什么奇书,他也想要。

李鹊斟酌片刻,试探着说:“大哥为什么想要作诗了?”

“你别管,去买就好了。记住——”李鹜忽然沉下脸:“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你嫂子。”

“弟弟知道了……”

李鹜不再多言,像来时那样,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地又往外走了。

等他走出屋子里,李鹊才反应过来——

他要去哪儿给大哥弄看了就能学会写诗的书啊?

第53章 “我脏了……”

就像沈珠曦担心的那样,随着进入六月,天气越发炎热,白日即便坐着不动,不一会后背也会浸出一层薄汗。

到了夜间,太阳虽然没了,但夜风依然是热烘烘的。沈珠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铺竹簟吧,睡着热,铺上竹簟吧,硌得疼,偶尔翻个身,娇嫩的肉还会夹到竹簟缝隙里,疼得她眼泪水直流。更别提还有无处不在的蚊子,盖上被子,热死她,不盖被子,痒死她。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可恶的李鹜却丝毫不受炎夏影响,每次躺上床不过一盏茶时间,身旁就响起了匀净的呼吸声。而那些讨人厌的蚊子,也看人下嘴,对睡在她身旁的李鹜视而不见,光盯着她咬,一咬就是七八个红肿的大包!

种种折磨下,沈珠曦已经十几天没睡过一次好觉了,原本白皙光洁的眼睑下,也浮上了一层青色。

她每夜难眠,身旁的李鹜却睡得安稳,这对比实在让人心态失衡。沈珠曦恨不得拿起床上的鸡毛掸子把李屁人打醒:她睡不着,他也别想睡着!

可是每每转念,想到他要去各处卖力气,也不知受了多少磋磨和刁难,她就心软下来,不忍将他叫醒了。

他都做面首养她了,她苦夏失眠又算什么?

沈珠曦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以免翻来覆去地把床上床下劳累了一天的人吵醒。她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窗外昏暗的夜色,想念她从前在宫里用的象牙簟。

没过一会,身后忽然传来李鹜起身的声音。

“你做噩梦了?”

沈珠曦回过头,李鹜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眉心微蹙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不睡?”

沈珠曦嘟嘟囔囔,不好意思说她是热得睡不着。李鹜却十分了解她,起身出了卧室,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的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