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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20)

“义兄出发之前,可否来小妹处喝一杯茶?”

御峰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杨柳笑道:“小妹静待义兄到访。”

御峰离开后,杨柳回到阁内,对着窗边人遥遥行了一礼。

“公子,御峰已离开了,想必傍晚就能出发。”

“知道了。”

杨柳在原地站了片刻,走到榻前拿起茶壶,道:“这茶已经凉了,我再……”

“不必。”傅玄邈说:“你下去罢。”

杨柳眼中一黯:“……喏。”

阁中只剩自己后,傅玄邈推开两扇长窗,沉默远眺岚河。

他要找的人,究竟身在何处?

河风潇潇,浪涛滚滚。

一只孤鸟,掠过孤寂长空,飞向对岸只有绿豆大小的稀疏平房。

……

一只麻雀落在门外桂花树上,抖了抖翅膀,悠然地加入了树上其余几只鸟雀的合唱。

布靴从大开的堂屋里飞出,惊飞一众鸟雀。

半晌后,虚着眼睛的李鹜从屋里单脚跳出,摸到树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脚塞进了树下的布靴。

“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你们炖汤喝……”

他虚着眼睛往后院晃去,一副还在睡梦的样子,头发乱得像鸡窝也懒得理一理。

漫步到后院水缸后,李鹜闭着眼往里一捞,捞空,他手上一顿,接着往更深处捞去。

还是捞空。

“老子的瓢呢?”

昨日瓢还分明浮在水上,怎么现在瓢不见了,水也不见了?

李鹜半个身子都探进土缸了,总算摸到了瓢。

睡意猛地飞走了,他瞠目结舌地瞪着空荡荡的水缸,难以想象这缸直到昨晚还是满的。

李鹜刮了又刮,才从缸底刮出半瓢水。但半瓢水——能干什么?洗牙缝吗?

“沈——珠——曦!”

李鹜冲进堂屋,一把撩开卧室的竹帘,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和水缸一样干净的卧室。

这疯婆娘吃了他的包子,睡了他的床,天一亮拍拍屁股就又跑了!

李鹜气得头晕,残余的理智让他停下外出追击的脚步。他回到后院,用仅剩的半瓢水洗了眼睛,漱了口,借着缸壁上残余的一点水珠,把头发抹顺,束在脑后。

做完这一切,他才面沉如水地冲出门去。

鱼头镇就屁大点地方,打个喷嚏能从镇头传到镇尾,李鹜随便逮了几个人问就打听出了沈珠曦的动向。

见过沈珠曦的人口径一致,都说她向他们打听往当铺怎么走。

当铺的路,李鹜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独眼龙和他做了多年生意,他对独眼龙的品性门清,沈珠曦那种又傻又肥的小白兔去当铺,只有变成香辣烤兔——被嚼着吃的份儿。

果不其然,他还没进当铺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沈珠曦的祈求声:

“……你再看看吧,这对耳饰不可能才值这么点钱!”

李鹜沉着脸站在门外,如果这疯婆娘是想卖了耳饰远走高飞,他就等她变成香辣烤兔,再和独眼龙一起把她嚼了。

“姑娘,你是不知道当铺的规矩呀?不管什么东西,进了当铺都是要折价的,我们又不是做善事的,要是你多少钱买来,我们多少钱买走,这当铺,不早就垮了?”

独眼龙站在柜台后,两撇胡子随着讥笑在薄薄的嘴唇上一动一动。

“可这确实太低了……能不能再加点?”

沈珠曦站在柜台前,背对着他不住哀求。独眼龙摸着胡子沉吟,忽然瞧见了门外的李鹜,他对李鹜打了个眼色,那是他们熟悉的暗号:

“有肥兔,别打扰。”

独眼龙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这样吧,你给我说说你想要多少?”

沈珠曦犹豫半晌,慢吞吞地说:“两百两。”

“为什么是两百两?”

“我想在镇上做替人写信的活计,我已在文具铺看中一套文房四宝,要一百三十两……”

“那就给你一百三十两吧。”独眼龙说:“不能再——”

李鹜大步跨进店门,隔着柜台就把独眼龙的衣领给提了起来。

“嚼兔子还敢嚼到老子的人身上?”李鹜黑着脸道。

独眼龙和沈珠曦都吓了一跳,沈珠曦愣愣地看着两人:“你们认识?”

“熟得不能再熟,他屁股上有几颗痣老子都知道。”李鹜夺回独眼龙手里的耳饰,说:“不卖了,我们走。”

“哎?哎!李鹜,你回来!”独眼龙急得在身后大喊:“我再加钱!三百两!三百五!四百!五百——!!”

李鹜头也不回,沈珠曦也只能连走带小跑地跟在他身后。

“你要去哪儿?”

李鹜说:“跟我走就是。”

不一会,沈珠曦来到了先前来过的河柳堂。这是镇上唯一一家文具铺,卖笔墨纸砚之类,因地处河边,门前又有一棵柳树,故命名为河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