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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334)

“当然是为了比脸更重要的东西。”

小猢暗中使力,匕首却在半空落不下来。

两人旗鼓相当,谁也没法压过对方的力量逆转局势。

“你占了我的便宜。”小猢咧嘴笑道,“如果我没受伤,你根本不是我一合之敌。”

“笑话。”李鹊挑了挑嘴角,“等你用不着在裙子里藏暗器的时候再来说这话吧。”

“我在哪儿藏暗器,你管得着吗?”小猢也露出冷笑。

“身为女子,你难道不会感到羞耻吗?”

“我是男是女,会不会羞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小猢抬高膝盖,用力向下撞去。

李鹊情急之下,用双腿夹住了她的膝盖。

膝盖感受到的热源让小猢脸色一变。

“同样的下三滥招数,用第二次就不管用了。”李鹊说。

“下三滥?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小猢腾出按着李鹊肩膀的左手,并拢成刀往他喉咙劈去。

李鹊也用另一只手抵挡阻拦。

两人你来我往十几招,优劣互换数次,地上洒满鲜血。

李鹊的双手都是血,小猢的后背也浸满血迹。

两人都气喘吁吁。

趁小猢气息不稳的时候,李鹊一脚蹬开身上的少女,高声朝客栈院内叫道:“二——”

“咻——”

信号弹升空的尖利声响让他下意识抬头往天空望去,然而夜空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升空的火光。

有诈!

李鹊回过神,一记直拳已经砸上他的面颊。

坚硬的指骨让他眼冒金星,无法自控地摔倒出去。

铁锈的滋味在他舌尖蔓延开来。

小猢正要举着匕首趁胜追击,后门被人猛地撞开,有人跑了出来。

“住手!”

沈珠曦一路小跑到李鹊身边,身后跟着大个头的李鹍。她扶起一身是血的李鹊,惊慌地看着不远处同样一身是血的小猢。

李鹊在单独行动之前,已经叫李鹍埋伏在后边听他号令,沈珠曦担心他们的安危,也跟着李鹍行动。

李鹊刚刚那声未说完的呼唤,让潜伏多时的沈珠曦和李鹍都忍不住冲了出来。

虽然两人身上都是血,但小猢像是伤得更重,沈珠曦看过她背后的伤口,现在她的样子,明显是后背的伤口完全撕裂了,鲜血浸透她后背的衣裳,再顺着袖口,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李鹊掌心也是深深的一条伤口。

地上都是这两人的血。

两人都触目惊心到沈珠曦一时不知该先对哪人开口。

“你!欺负弟弟!”李鹍气得胳膊上的肌肉完全鼓了起来,他捏着拳头朝小猢走了过去,“欺负回来,我要!”

“二哥!别去——”李鹊咽下口中的鲜血。

李鹍闻言停下脚步,不解地回头看着李鹊。

“听你三弟的没错,不想死就别过来。”小猢说。

她的右手按着腰带下的一处,用虚浮的脚步朝巷中的黑暗慢慢退去。

“……多谢你的簪子,第一次有人为我挽发。”她看着人群中的沈珠曦,说,“定海寨还会继续对你们下手,不想死的话,就走一线天离开颍州。”

话一说完,她就消失在了巷道的黑暗里。

李鹊扶着沈珠曦站了起来,他拿过她手里的灯笼,一瘸一瘸地走到巷口,身后留下一串小腿流下的血迹。

举高的灯笼照亮巷道里的黑暗,一双鼠目伴随着唧唧的叫声消失在墙角,两通的巷子里空无一人。

“……跑了。”李鹊冷声道。

“雀儿,你的伤要不要紧?雕儿,你去把马牵来,我们这就去医馆——”

“不要牵马,直接带马车来。”李鹊说,“我们现在就走。”

“可你身上的伤还没处理!”沈珠曦惊道。

李鹊瘸着走了回来,小腿肚上的伤还在流血。

“死不了。”他说,“她把我们引来茭县,必然有所图谋。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沈珠曦拗不过他,只能向客栈借了烈酒和纱布,在马车里给他做了紧急处理。

她出宫前,连阳春水都没碰过,现在却能眼不眨心不跳地往血肉外翻的伤口上倾倒烈酒了——

李鹊紧咬嘴唇,一声不吭,瘦削的十指却死死攥紧了身下的软垫。

沈珠曦尽可能利落地给他做了处理后,用干净的纱布一圈圈将他受伤的小腿肚和手掌心紧紧缠了起来。

如今,她是再也不会说什么非礼勿视了。

虽然没有血缘,但雕和雀比她血亲弟弟更像亲弟弟,沈珠曦不知不觉就担起了长姐的责任——尽管李鹍比她还大几岁。

做完这一切后,她的双手沾满李鹊的血。车上本就条件匮乏,如今是连茶壶也没有了,茶水只能临时装在陶土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