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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357)

她出了自己住的偏院,径直往软禁李鹊的东大门走去。

“三少爷——”

到了东边寨门,立即有小喽啰从塔楼里迎出。

小猢挥了挥手,道:“下去吧,我有几句话想问他。”

小喽啰撤去一边后,小猢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李鹊躺在一张靠窗的简易木床上,因为长度不合适,脚腕只能搭在床尾的木板上。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他眼也不睁,直到小猢走到他面前,他也一动不动。

窗外夕阳如火,橘色的余晖在他深深凹陷下去的那一大块红疤上燃烧。

凹凸不平的瘢痕在夕阳下红得触目惊心,仿佛盛着一汪黏稠的鲜血。

“……看够没有?”

李鹊睁开眼。

再温暖的夕阳也暖不透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

“窗户就在眼前,你不跑?”小猢说。

“你想摔死的话,我不拦你。”李鹊从床上坐起,冷冷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二虎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李鹊两手一摊,“你要是觉得他藏在这里,你就直接搜好了。”

“你真当我是蠢货?”小猢眯起眼,盯着他的眼睛,“那秃驴和你们是一伙的,他一来,二虎就出事了。你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你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李鹊盘起双腿,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现在是我问你。”

“我也回答你了——你要是疑心,那你就自己动手搜。”李鹊扯起嘴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但你要是问我——那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李鹊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女人,在土匪窝里扮男装,要是被人发现了,会是个什么下场?”

“我不是女人。”小猢缓缓道,原本放松的背逐渐绷成了一条直线。

“我见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猪肉还多,”李鹊一脸讽刺,“这话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你见过的女人为什么比我吃过的猪肉还多?”小猢说,“你在尼姑庵长大的?”

“……”

李鹊倒头躺了下去。

“滚吧。”

许久后都没有脚步声传来。

李鹊重新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小猢:“你还想怎么?”

“我在想——”小猢慢慢把视线从他脸上往上移,“你为什么守着床一动不动。”

李鹊慢慢坐了起来,后背和小猢一样,有了紧绷的弧度。

“……被软禁的人,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他眨也不眨地盯着小猢。

小猢在空空如也的房梁上扫了几眼,没有见到人,重新看向李鹊。

“谁在这里?”

“你在说梦话吗。”李鹊冷笑,“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什么人?”

“是吗?那就是我想多了。”小猢慢条斯理说到最后,忽然话锋一转,“……可那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李鹊刚松懈下来,小猢就一个箭步冲向窗口。

陡然变色的李鹊印证了她的猜想,她几乎可以肯定,窗外肯定有人!

不是牛弼,就是他们别的同伙!

李鹊从枕头下抽出一把生锈的长铁钉朝她后颈刺来,小猢抽出藏在裤子里的匕首,眼疾手快地挡住了险些刺进她颈动脉的铁钉!

小猢抬脚踹在李鹊腹部,一脚将人踢开后握着匕首朝窗外挥去!

没有人!

积满灰尘的窗框上只剩双手攀附后留下的十个指印!

不好!

小猢心中警铃大作,后退想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后颈一痛,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李鹜往旁一闪,躲开了朝他倒来的小猢。

“老子从另一边爬进来了,没想到吧?”李鹜得意洋洋地把灰扑扑的双手往小猢干净整洁的锦衣上擦了擦。

“雀儿——”

“什么?”

“人走财运的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啊。”李鹜感叹道。

……

山寨大门前,人头攒动。

迎亲的队伍或蹲或站,看着寨子里的另一拨青壮在门前列队,整装待发。

大虎看着小喽啰清点好一万两银子,在他面前扣上了箱盖。

他故意准备沉重的银锭,就是为了摸到同行老巢,将其一网打尽。顺便,也能送他那个多事的弟弟归天。

但他忘了,既然是同行,就不会留给他这样的机会。

未时已到,大虎还在等着交易的指令,一只扑扇着翅膀的灰鸽子忽然从寨外飞来,落在了装满白银的木箱上。

“少当家!你看它的脚!”有眼尖的小喽啰叫道。

“捉住它!”

大虎一声令下,几个小喽啰上前捉鸽。

灰鸽子一动不动站在箱子上,任人将它捉了起来——看来,这是一只专门的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