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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517)

他捏了捏她的手,说:“你放心吧,绝不会让那野鸡野鸭有机可趁,玷污的清白!”

沈珠曦被他别开面的承诺弄得忍不住想笑,心里的不安也随着烟消云散,她刚要说话表达自己的信任,李鹜接着意味深长道:

“为了避免她们玷污的清白,要不今晚,你玷污一下?”

沈珠曦面色爆红,下意识去看旁边的下人,小厮和婢女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眼睛不是看着天空就是看着地面,那一张张无辜的面庞,仿佛在说着:

“你们继续,什么都听不见。”

“……别在外边胡说八道。”

沈珠曦用低若蚊蝇的声音回答后,吩咐下人们将白家送来的礼物收起来。

幸好她从襄州过来时,就想到这一枝节,带来了许多镇川辖区内的特产,虽然价值比起白家送来的珍宝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但好在也是一片赤诚的心意。她看着下人们将东西打包,作为回礼送出沈家后,回到了别院的主屋。

李鹜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出神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头顶。

沈珠曦坐在梳妆台前,取下头顶的发梳正要梳理鬓边的碎发,李鹜忽然说:

“沈呆瓜——”

“嗯?”

“会努力让白家认可我的。”他慢慢说,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思熟虑后的认真,“然后,要在白家的见证下,重新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沈珠曦低垂双眸,长睫掩不住逐渐洇出脸颊的艳红。

“……好。”她小声说。

……

千里之的建州,春风吹拂着大地,理应春暖花开的时节,一处伫立在郊的竹林小筑却鸦雀无声。

满身血污的杨柳被两个健壮的侍卫推搡着走入竹林,来到一座青色的亭子前,被一名侍卫从身后击倒,被迫跪在了地上。

沉重的镣铐锁着她瘦弱的双手,那双曾经能够抚琴作画的纤细十指已然变形,突出的骨节上布满干涸的血迹。

燕回站在一张琴桌旁边,因复杂的心情而不敢直视这位昔日的同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公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她的时候,她就该知道,这不是公子看在过往情谊的份上,而是单纯因为,她还对公子有用罢了。

即便暂时有用,也不是无可替代的。

也许有人在公子心中无可替代,但显然,那个人不是杨柳。

侍卫将杨柳押送上来后,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一身狼狈的杨柳抬起朦胧的泪眼,悲切地看向亭子里那个始终没有拿出一缕余光看她的人。

一缕微风吹过,竹叶簌簌作响。凛冽的倒春寒蔓延在低沉的空气中。

“公子……”杨柳的声音沙哑破碎,每个音节都像是从皲裂的声带里挤压出来。

她的话语打破了竹林里的静谧,亭中一人微微蹙了蹙眉。

水开了。

煮茶的小炉子上发出了气泡翻涌的声音。燕回悄悄往旁看去,身旁的人无动于衷,他也就只能干眼看着沸水继续冒泡。

青竹打造的翠绿琴桌上放着一张黑漆铜筝,筝底龙池上方刻鎏金篆书琴名“月明”。一只瘦削的大手轻轻抚过筝面上的正黄筝穗,拿起了一旁的拨片。

霜纨质地的大袖铺展在竹席上,仿若上个寒冬里残留下来的冰霜,半透着下方竹席的惨淡。

“杨柳,本不愿如此。”傅玄邈抬起平静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跪在下方的女子。

“是杨柳错了……”

杨柳涌出眼泪,带着将脚腕磨出鲜血的沉重脚镣膝行了两步,在青石小径上留下一条若隐若现的斑斑血迹。

“请公子原谅杨柳一回,杨柳再也不会擅作主张,惹公子不快了……”

“你真的知错了?”傅玄邈轻声。

“千真万确,杨柳再也不敢了……以后公子叫杨柳做什么,杨柳就做什么,绝不会再欺上瞒下,擅作主张了!”

“既如此——你能为拿一个东西么?”

傅玄邈慢慢揭开小炉子上的锅具,白色的雾气腾空而出,渐渐扩散在空气中。

“公子想要什么?无论什么杨柳都去给你拿来!”杨柳激动得连声音都变形了,本就嘶哑的声音更加干裂。

傅玄邈说:“的拨片。”

杨柳一愣。

那枚拨片,傅玄邈手中那枚拨片,她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入了滚烫的沸水之中。

“你能拿给吗?”傅玄邈说。

杨柳咬了咬牙,踉跄着站了起来,赤着的双脚留下一个个带血的脚印,一步步走到了亭中。

她看了看锅里的沸水,看了看傅玄邈。然后,将左手探入了沸水之中。

锅中的水开声骤然变大,随着杨柳的左手在锅中吃力地摸索,一股难以言说的肉香从锅里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