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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637)

白戎灵一脸紧张地坐在马上,不回头张望,仿佛在被一个看不见的怪兽追逐。

忽然之间,雨雾传出除他们以外的马蹄声,白戎灵脸色一变,还没及做出反应,山林就冲出了大量身穿黑甲的轻骑,如乌黑的水流一分为三,将他们前前后后地包围了起。

白戎灵当即勒紧缰绳,身下骏马在一声长长的嘶鸣声扬蹄停下了脚步。他紧紧握着手缰绳,手心里湿淋淋地一片,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你们是谁?!敢拦我的路,知道我是谁吗?!”白戎灵厉内荏地呵斥道。

白戎灵的声音在密密麻麻的雨声回荡,黑甲轻骑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们冷厉的面孔在大雨洗刷下仿佛淌着鲜血的长刀,冰冷又充满杀气。

他们沉默不语,白戎灵起先不明白他们在什么。

直到马车轱辘压在泥泞上转动发出的骨碌声远至近响起,他才猛地明白过,身体也不自主地紧绷一条直线。

白戎灵紧抿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辆逐渐从雨幕身的马车,用智努力压制心的畏惧。

在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半晌之后,马车缓缓停在了自动分开的黑甲骑兵之间。

驾车的燕回转身推开了马车车门,一阵夹杂着细雨的夜风吹过,车内的帘子扬了起。

车内人放下手书卷,抬起一张清俊但过于平静的面庞,静静地注视着雨狼狈的白戎灵。

“你……你怎么会……”白戎灵白了脸,结结巴巴道。

“我想了又想,觉还是亲自迎接内兄,显有诚意。”傅玄邈轻声道。

他的声音在倾盆雨势里显有些微弱,但他似乎并不在乎,也不屑于为此提高音量。白戎灵为了听清他的声音,不不竖起耳朵,全神贯注。

“内兄此行是去扬州吧?”他说,“十分凑巧,我也往扬州而去。不如你我同行?”

“你少跟我攀亲戚!”白戎灵想起当日被逼认罪的委屈和痛苦,怒火蹭地蹿了起,“本公子才没有你这种人面兽心的妹夫!你戕害无辜,强取豪夺,害我表妹差点和心爱之人各一方,你不过是个伪君子,真小人罢了!怪不我表妹不你!”

傅玄邈的面容依然平静,拿着书卷的五指却握发白。

有好半晌的间里,地间只有大雨倾盆的声响。

傅玄邈抚平书卷上的褶皱,将其放在小桌上,用茶盏压住了卷翘。他神情淡然,举止从容,仿佛身在熟悉的书房,而非肃杀的秋雨山林之。

“……躲躲藏藏一个多月,也算出乎了我的意料。”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凑齐了这支乌合之众组的军队——”

傅玄邈轻视的目光从白戎灵身后那数量和他不相上下,装备却相差甚远,明显就是四处拼凑而的轻骑身上缓缓扫过。

“但是,你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这可说不一定——”

一个飞扬的声音从山林响起。

“谁?!”燕回猛地一惊,拔出长刀面向声音源的方向。

大量盔甲之上披着蓑衣草帽伪装的弓兵保持开弓的姿势,在身后皮甲步兵的保护下,借着雨声掩护,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山林。为首之人是李鹜,他大步流星走在冷雨之,雨水击打着他的帽檐和蓑衣,再顺着小麦色的脖颈流淌下去。

秋雨,冷山,金戈铁马和杀意。

周遭景物无一不是肃杀之物,身处其的李鹜却顾自保持着精神奕奕的神态,在一片萧索之耀如朝阳。

一股强烈的杀意冲破了傅玄邈眼虚假的平静,在他幽深乌黑的眼底剧烈翻涌。

他看了看李鹜,又看了看自李鹜出后,气势陡然弱了下去,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白戎灵,说:

“……你们用计诱我出?”

“抬举了,抬举了。”李鹜嘿嘿一笑,朝傅玄邈道,“李某读书少,使不计——哪像傅大人,阴谋诡计那是一套接一套的,让人防不胜防。关于这一点……尸体泡烂了都没被找到的前镇川节度使李洽最有发言资格。”

傅玄邈并不接他的话。

“白戎灵既然好不容易逃过层层抓捕,你又何必让他回冒险?”傅玄邈看着李鹜身旁不远的白戎灵道,“看,你认的这位妹夫,为了杀我,也没把你的性命放在眼里。”

“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能叫冒险?”李鹜说,“对付你——还算不上是冒险。”

“是吗?”傅玄邈的目光愈发冰冷,“你以为就凭这数百杂兵,能够在我面前全身而退?”

“这就说不准了。”李鹜吊儿郎当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只会带数百兵士见你?”

“你从扬州跋涉而,又为了掩人耳目,必不会带太多将士。”傅玄邈面上露出一丝冷笑,“小股兵力灵活有余,战力却不足。所以你才以白戎灵为饵,大费周章地将我引出营地。”